谁敢想啊,这曾经被上京城贵妇嘲讽守活寡的可怜女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天底下,甚至比一国皇后都要尊贵的女子!
毕竟,这天底下从没有史书记载,哪个皇后的陪嫁有三座城池,三座金矿呀!
而在这摄政王妃身份公布天下的那一刻,大陈便以三城作为补偿送给流落在外多年的公主之礼,又以三座金矿作为她当年和摄政王成婚的嫁妆!
这么一来,众人又发现,这位摄政王妃哪里可怜了?人家明明是儿时受尽将军府宠爱,成婚后备受摄政王宠爱,以后还有整个大陈国作为后盾!
中间短短那几年,和这些幸福的日子比起来,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
但这个消息也没有传得太久,很快又有了新的消息成了茶楼酒肆的话头——大周皇帝驾崩,大皇子登基成为了新帝。
要说起这个大皇子登基,大周的百姓倒是十分喜闻乐见,毕竟但凡出现灾祸,他们便能够看到这位大皇子的身影。
倘若真换了旁人,他们还不见得能够同意。
但朝堂的大臣们,就不这么想了。
到底,他们还是知道先帝的一些想法的,尤其是先帝还正值壮年,怎么就突然暴毙呢?
于是乎,在皇后一族的支持下,不少官员明里暗里开始寻找大皇子弑父夺位的证据。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还真让人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但万万让人想不到的是,每到关键之事,那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的真相,突然间就像无头苍蝇一般,让人看不明白了。
紧接着,他们便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收到一封信。
在看完那封信后,所有参与寻找证据的的大臣们,都做了同一件事情——把原本已经找到了所谓的证据,付之一炬。
一开始皇后还信心十足,等着众大臣来找她,毕竟前前后后也有不少官员书信或消息告诉她,查到了一些消息。
结果大半个月过去,她愣是没有再收到一封回信,不管她如何追问,所有的人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没一丝讯息。
皇后心中诧异,急得嘴唇都起了燎泡,可仍旧是无济于事,直到一日,她母族的一位兄长告诉她,莫要再执着,否则会惹祸上身她才想通这里面必然是有人阻止。
毫无疑问,她首当其冲想到的人便是大皇子。
可她一介妇人又没有什么证据,加之亲生儿子二皇子不知为何大病了一场,自己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后,便只得偃旗息鼓。
于是乎,朝堂中唯一一点儿不和谐的声音,就此消失,大皇子从此安稳地坐上了大周新帝的位置。
但到底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皇后心情郁结,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短短三年,便如日落西山。
弥留之际,她想求如今已经成为朝堂上说一不二的皇帝,曾经的大皇子给她一个真相。
皇帝虽然没有承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弑父,却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在二十三年前,是否有帮先帝在当太子之时,逼迫过前来和亲的大陈公主。
听到这句话时,已经只剩半口气的皇后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是容素,你,你居然……联合大陈的人……”
她想起了三年前他出使大齐之事,在出使之后不久,就传出了大齐摄政王之妻乃是大陈公主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过多在意,当真以为就是大陈哪个流落在外的公主恰好被将军府认了女儿。
却不曾想到,这个公主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那年来大周和亲,却被她的夫君看上,想要占为己有的容素公主!
那个时候她也是失了理智,唯恐自家夫君会因为自己不听话而失宠,故而便在容素的茶水里加了千丝引……
没想到,当年做下的孽,却在二十年后,还是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他们杀了先帝,也夺了本该属于她儿子的皇位……
报应,这些都是报应啊!
然而,听到皇后的话,大周皇帝却是蹙了蹙眉头,看着她似乎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猜对了一半,此事祸起的确是因为当年之事,但为此报仇的,不是大陈。”
“是,是谁?”皇后挣扎着要起来。
最后一刻,她只想知道,让她如此狼狈不堪,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之人,究竟是谁!
“大齐摄政王。”说道百里鸿渊时,少年皇帝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忌惮。
倘若可以,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与为敌。
“容素之女的夫君?”听到“摄政王”三个字,皇后的音调都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垂暮之人很少能发出这般声音,故而她开口的刹那,宛若有一把镰刀在不断地刮剐着喉咙,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寒而栗之感。
“是他。”少年皇帝轻轻呼了一口气,“倘若没有其他之事,朕就回去了。”
只他话还没有说完,皇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嘴里不断重复念叨一句话:“怎么会,怎么可以啊……她们母女两个,怎就那么惹人爱呢?陛下念叨了容素一辈子,她女儿还又被人如此惦记,哈哈哈……”
笑到最后,皇后眼睛猛地垂下一串泪珠。
笑声戛然而止,竟是死不瞑目。
看着这突然间断了气的皇后,大周的少年天子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
总有人会以为只要有权势便能只手遮天,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或者欺凌弱小;她们不知道的是,有些报应不管隔多久都会来到。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所谓的因果,也会随之加重,最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