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告诉他,自己会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虽然兄长在家书中句句不提让他顾全大局,但家儿女情长又怎可以和家国大事相比呢?
国定民安,他大可以肆意妄为地做他的闲散王爷。
可如今天下将乱,从小受皇室教育的他,又怎忍心看到血溅王城,伏尸百万的局面?
他一遍遍地读着那封显示了大崇天子焦虑的家书,最终,将它烧灭在蜡烛的灰烬中。
今春色渐浓,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好日子。
楚国的春祭之日,平民百姓到贵族王室,都将祭拜天地,求一年丰收。
楚国王室,更是会举行盛大的春祭。
往年的春耕拜祭,都是由楚王主持的。
而此刻,楚王早已卧床不起,楚季旸作为正统的世子,由他主持拜祭,名正言顺。
楚国无一人反对,这也说明着楚季旸的世子身份,彻底的被所有人认可。
而往年这样重要的场合,双腿残疾的他,甚至不被允许出现在祭祀大典。
这是母子二人掌权的第一次盛大祭典,尤为重要。
楚季旸穿上了暗黑色的世子冕服,头戴冕冠,衬托得他愈发容颜无双,但却比往日里多了几分威严和压迫。
那种气势,他只在自己的王兄身上看到过。
崇景有几分恍惚。
楚季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朝他走来。
“怎么了?”
楚季旸给人的感觉,一直有种高山远足不可亵玩的冷清感。
从前,他见楚季旸第一眼也是如此。
他穿上古礼冕服之后,更是威势极大,甚至让服侍在侧的下人不敢直视。
可转念看向崇景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神色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早已有所改变,这是连他自己都承认的情愫。
这样的人……
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崇景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面目温和,丝毫不吝啬对于楚世子的夸赞:“我在想,楚世子天人之姿,如若在祭祀大典上站起来,则万民拥戴,俯立江山,旁人不可及也。”
这样的他如果在万民之前傲然战立,必然会传颂出一段佳话。
而且,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从前楚季旸一直以残疾之身立于旁人面前,虽有不少亲信知晓他真正的身体状况,这次的宫变后,更是知道他的手段。
可是,君不可欺民也。
楚国子民和其他臣子,都不知道,都还以为,他们的世子,是个残疾之人。
他需要有一个眉目,有一个名头,有一个时机,真正地让自己站立于众人面前,为自己正名!
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一切局势稳定,大权在握,而他也无需伪装,也无需再委屈。
凤暂栖梧桐,终究翱翔于天。
他如若真的站起来,也不知会引得的诸侯各国多少异动和关注?
而这样的人,也将与王妃这个身份越来越远,甚至最终成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