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不过是看到这两个人逛街,就能猜到他们背后的关系。
夏瑾娴道,“许书记明察秋毫。”
许晏清牵着她的手又道,“当年欺负你,这会儿倒是提醒我了,岑佩凌上任之后,从严治党也该抓一抓,一岗双责嘛。”
夏瑾娴大笑道,“你怎么如今心眼如此小。”
许晏清挑眉道,“对欺负你的人,我心眼一向小。”
许书记一贯护妻。
夏瑾娴道,“现今倒也没人敢欺负我,有你这座大靠山,谁也不敢轻易动我。”
许晏清揉了揉她已经剪短了的头发道,“当然,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
而今,宠着她的不光是许晏清。
由于工作出色,之江省建设厅的厅长,俞陵市的建设局局长,这一路下来,没一个不关照她。
而她大胆启用新人,意外地又收获了他们背后的关系,不光俘获了一堆迷弟迷妹,孩子们家里的长辈也对夏瑾娴交口称赞。
跨省调动混得最风生水起的,反而不是她家许书记,而是夏主任自己。
夏瑾娴在建管中心顺风顺水,虽然怀孕,却还每天上班点卯。
局长都让她休息,可夏瑾娴依然勤勤恳恳。
其实事情并不多,夏瑾娴觉得这就是一个态度,具体业务都是小孩子们在做,一个赛一个的利落能干,根本不用她操心,但是她出现,就代表对他们的肯定和鼓励,也是他们的支撑和依靠。
同时,她坚持到岗也是免得别人说闲话,免得旁人认为她仗着自己是明州市委书记的夫人,在建管中心吃空饷,给许晏清抹黑。
黄阿姨有些不理解,说,“很多官太太要生孩子都是休假三年的。”
夏瑾娴摆手道,“黄阿姨可不要到处说我是官太太,嫉妒的人多着呢,我不想给晏清招黑。”
周末许晏清回家,黄阿姨说起这事儿,还说夏瑾娴太低调了。
许晏清搂着夏瑾娴道,“小娴,你看我眼光多好,当年第一眼,就爱上了你。”
夏瑾娴摸着肚子道,“胡说,当年你高冷得很。”
许晏清笑道,“那是因为真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看到你,就乱了方寸了。”
夏瑾娴想着最初彼此相见的时分,摸着肚子,温柔地笑了。
黄阿姨会种花,阳台上有一盆花开了,气味芬芳。
而她腹中的小生命也在茁壮成长。
许晏清买了两把藤椅放在阳台上,夏瑾娴取笑他说,“你这已经是老年人的生活了吧?”
许晏清端来了小点心,放在小方桌上,对她道,“小娴,那时候我一直想,如果我老了不是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乐趣?我曾不止一次幻想,我老了跟你坐在藤椅上晒太阳,那一幕多美妙。”
两个人于是坐上藤椅,藤椅悠悠晃着,耳畔是风声,窗外楼下的香樟,在雨后的阳光蒸发下,挥发出好闻的香气。
鼻尖是花香芬芳,远处是香樟的气息,两个人手牵手坐摇椅,仿佛一下子就能摇到白头。
夏瑾娴预产期前三天就发动了,许晏清从印国出差回来,衣服都没换,直奔医院,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夏瑾娴宫口开到五指的时候到了。
夏瑾娴生产的医院在沪市,自家阿姨和黄阿姨都陪着。
夏瑾娴住的是家化病房,一个人一间,许晏清换好隔离服,戴了帽子冲进来的时候,夏瑾娴疼得都哭了,还生气了,捏着他的胳膊道,“你这个混蛋,这么晚才来。”
许晏清能怎么办,自己老婆生孩子迟到这件事儿,估计得被念一辈子。
许书记矮了一截,任她把自己的手臂掐出了青印子都不敢吭声。
看着夏瑾娴疼得撕心裂肺,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也是心疼,对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居然没了期待,只想着那小东西出来之后打他一顿屁股为他老婆出气。
羊水破了,医生说胎儿窘迫,要转剖腹产。许晏清这个大男人,颤抖着手签下手术同意书。
夏瑾娴去做手术,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儿子推去观察,两小时后才出来,在一旁哭得伊里哇啦。
许晏清陪着老婆,心疼地亲着她的额头,心疼她的不容易。
做月子期间,许晏清在休完陪产假之后,每日按时下班,坐高铁回家,反正也没人敢管他,只是电话不断。
他都开静音,安心陪完夏瑾娴睡着之后,才回复工作消息,或者半夜里夏瑾娴起来吸奶,他陪着,再回复一些,直把肖燃和驾驶员折腾得瘦了一圈。
夏瑾娴有些产后抑郁,动不动就哭,许晏清全程陪着,温柔细致的呵护,还请了心理医生来帮忙疏导。
不过产后抑郁是由于激素水平造成的,黄阿姨说很普遍,许晏清却是不放心,每日悉心照料,中午不管再忙,都要给夏瑾娴发视频,确认她安好。
过了两个多月,夏瑾娴的产后抑郁才算好一些,也是有些后怕,若没有许晏清,恐怕她会选择抱着孩子跳楼。
许晏清每每听到她说这些,就抱着她,为她所受的这些苦而难过。有一天晚上,他将她搂在怀里,听着她的呜咽声,他一个大男人也跟着流泪了。
爱一个女人,就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她,心疼她的苦,心疼她的脆弱。
好不容易到了大胖小子百日宴那天,宾客盈门,想参加的人都快打爆肖燃的电话了,但是许晏清最后只是圈了一个很小范围的名单,一如既往的低调。
百日宴结束那天晚上,许晏清抱着儿子问夏瑾娴,“我母亲想见见小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