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于清净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这几个小时是属于他的。
施明明弯起手臂挡住眼睛,脑海里不断重现今天中午肖鸣许那张脸。
眉毛浓,眼窝深,鼻梁挺得能滑滑梯。棱角比小时候分明许多,整个人都更凌厉了。看着他的眼波澜不惊,仿佛他是空气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连落在他衣袖上都不配。
肖鸣许肖鸣许,为什么要让他这个样子碰见肖鸣许?从前他就够不上他,现在更是如此。
为什么要两条平行线上的人要相遇?为什么老天不能让肖鸣许就这么留在他的记忆和幻想里?
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他会忍不住靠近他,靠近他…想方设法地靠近他,直到自己肮脏的意图被发现,被驱赶,最后灰溜溜地离开。
肖鸣许是一株养在他心底的毒,拔不下,毁不掉,无论他怎么压制,都阻拦不了自己对肖鸣许的欲念发芽疯长、蔓延全身,直到这欲望将他吞噬、将他毁灭。
施明明笑着,两行泪滑落在漆黑的夜里。
抛掉理智
施明明第二次来到鸣星大厦、隔着冷灰调的办公桌与肖鸣许对望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肖鸣许只在他刚开腔的时候抬眸扫了他一眼,之后便一直低头忙手上的事,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给他。
直到他吞吞吐吐把话说完,到后边声音小得自己都要听不见,随后就是磨人的沉寂。
施明明尴尬地盯着地毯上的英文logo,嘴角还保持着干笑的弧度,手指却在背后绞成一团。
怎么说呢,肖鸣许的反应其实也在他意料之外。
以他对肖鸣许“浅浅”的了解,肖鸣许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又百分之一的可能会大发慈悲,真给他在自己公司安排个工作。
结果现在就是那百分之零的可能,把他在这干晾着。
“怎么样啊肖老板,您看您这么大个公司,总需要个打字的、跑腿的、搬货的吧?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能学,您就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我个机会呗?”施明明硬着头皮又说了几句。
哪怕来的时候就把脸搁家里了,死乞白赖的事这么些年也没少做过,什么尊严啊脸面啊,在白米饭面前都不值一提。
但现在他面前的是白月光肖鸣许啊。
“啪嗒”
就在施明明开始打退堂鼓,思索着要不要从长计议、暂时先给自己找个台阶悄无声息地退下时,肖鸣许终于换了动作。
他放下了指间夹着的大理石金纹钢笔,顺势往老板椅上一靠,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银灰色的西裤上没有一丝褶皱。
优雅,实在是优雅。
“你很缺钱?”薄唇轻启,尾音微挑,三分询问,七分笃定。
轻飘飘一句话砸在施明明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上,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觉得丢人,而是…
肖鸣许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一点没变,还和原来一样好听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