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景别的戏拍完之后剧组随即转场,甚至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帮施明明松下绑。
“唉。”无奈地叹了口气,施明明尽力晃动着手腕试图弄松捆在手腕上的绳子,折腾了半天才给自己送了绑,腕间已经磨破了皮。
身上也肿起了一条条红痕,衣不蔽体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腰上那块痛的明显,从骨头里窜出的疼痛比皮外伤磨人,他只能便揉着腰边披上一件外衣,挪到正在拍摄景边,等候发令。
徐子星早就回了房车上,施明明想着接下来还有一场要他露脸的戏,熬过去今天解放了,于是蹲在场外,余光关注着房车的方向,免得徐子星要用他找不到人又要发脾气。
胳膊肘撑在大腿上,试图缓解一下腰上的酸痛,他思索着晚上要不要豁出去开间房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连轴转也赚了点钱,加上每个月都工资,手头比从前宽裕了一点,这个月的债肯定能还的上。
但多赚一点也可以多还一点,每次多还一点还清债务的日子就来得更快一点。
这么想着施明明决定今晚还是找个地方在睡袋里凑合一宿,看看有没有轻松的点戏接,实在没有就早点休息,今天真是有点累了。
这么想着,施明明忽然听到身边有人道:“是刚才的替身老师吗?”
抬头一看,有点眼熟,好像是胡…昇身边的助理。
“你叫我?”
“是的。”来人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斯斯文文的气质和胡昇一挂,“胡老师让我给您送下药。”说着递过来一个塑料袋,施明明接过来一看,里边是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常备药。
“胡老师说刚才可能伤到您了,让我同您说一声抱歉。”
施明明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份内的。”
胡昇人也太好了吧,还专门叫人给他买药,果然是演温柔男主爆红的,面由心生,就是不一样。
施明明觉得自己都要粉上胡昇了,虽然他知道胡昇此举可能只是为了维护形象,以免落下话柄,但这份善意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正想贴几个创口贴,余光就看见徐子星从房车上下来了。
得,又要去伺候少爷了。
拍了拍身上的站起来,一转身看见徐子星身后还有一个人。
是…肖鸣许?!
心突然跳快了起来。
做好了准备
自从那天喝完酒,已经挺久没见到肖鸣许了,现在乍一看见,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肖鸣许大概是来探班的,穿了一身休闲装,藏蓝色的夹克、米色的工装裤,头发梳在脑后,两只手插在兜里,帅气的很,和徐子星站一起可以直接拍海报了。
施明明抬脚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笼了笼半搭在身上的外套,试图遮住一身的狼狈不堪。
应该走远点的,杵在这丢人现眼,肖鸣许也不愿意看到他。
但他真的已经很久没看到肖鸣许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毕竟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人真是一种很贪心的动物,要了一点就想再要一点,一开始只是丁点关联,到后边却越来越多,想知道他的行踪,想时不时能见到他,想和他亲近,想在他心里占据那么一些位置。
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不能允许肖鸣许记起他。
“你就在等我。”徐子星将套在戏服外边的斗篷随手扔到施明明身上。
施明明感觉接住,收回痴慕的眼神,乖乖站到徐子星后边,低眉顺眼做好他的小奴才。
“还有一场戏就结束了,你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想好了让…”
施明明以为徐子星会让何铭定位置,没想到徐子星手指一转,指着他道:“让明明定位置吧。”说完也不等肖鸣许答应,径直走到布景里开始走位。
施明明心都要跳出胸口,肖鸣许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头都不敢抬。
盯着肖鸣许的鞋面,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他好想和肖鸣许解释,说自己没有偷拍,好想求他让自己回公司,回到能时不时见到他的地方。
肖鸣许对他不会有除了厌恶以外的任何情绪,站在肖鸣许的角度,他也会讨厌一个品行不端,不停地制造麻烦,上来就道德绑架、威胁利用甚至…不知廉耻的人。
但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吧,总要给自己的生命找寻一些美好吧,哪怕是飞蛾扑火,死亡的那一瞬也是痛快的。
“肖总…”施明明做了好一会儿心里斗争,才开口和肖鸣许搭话,他看见面前的鞋尖动了动,心头一跳,多了些说下去的勇气。
然而肖鸣许只是绕过了他,走到孙觉身边,隔着点距离看监视器里的徐子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肖鸣许的现场加持,徐子星今天超常发挥,美惨强的感觉拿捏挺到位。
施明明想,孙觉想提高拍摄效率哪还需要费力气讲戏,把肖鸣许叫过来坐镇,徐子星直接无师自通,平时磨磨蹭蹭几天拍完的戏份几个小时就搞定了。
施明明一个人站在边上,看着不远处的喧嚣热闹,胡昇、徐子星每个人身边都围绕着别人,只有他孤零零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他好像总是游离于众人之外,不被接纳、不被认可,充当着工具的角色,做完该做的就被遗弃在一旁,直到下次要被使用时才想起。
为什么不能多看看他呢?为什么不能也把他当个人呢?他明明已经尽力最好每一件事了,为什么厄运总是相伴而来,小心翼翼地活着,也是错吗?
施明明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