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举着烛台与他对视。
亨利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海浪的呼唤声,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等到身影消失了以后,雪林轻轻关上了门。
亨利确实是已经死了。
现在存活下来的,只是他的躯壳。
这是被污染的结果。
只是,亨利为什么会污染?
是触犯了城堡里的规则,还是说,因为他见过了公爵?
雪林把烛台放在了书桌前,又拿出了那本自传。借着灯火,将已知的信息排列好,一步步的分析。
贝利家族的发家史,来自于贝利一世得到的“污染物”,从此,贝利一族都被污染,在晚年或许会成为不人不鬼的存在。
在一代代的家族流传中,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破解污染的办法,将其总结成了规则,约束着城堡里的人。
雪林咬着手指关节,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管皮肤上留下了鲜红的齿印。
他拿出了那枚鱼鳞。
烛光折射下,鱼鳞流光四溢。
有点巧。
贝利公爵重病,这时候要寻找一个从未见过的私生子,找来的都是一些出身贫民窟的少年,这些人,就算是全部死在这里,都没有人会发现。
……献祭,或者是污染转移。
雪林曾经听说过这种法子,可以通过献祭将污染转移到别人的身上,用来延长寿命。
弗兰港流传着贝利公爵身体不好得了重病的消息,却一直都获得好好的。
或许,污染源头就在贝利公爵的身上。
-
第二天清晨。
雪林一早就醒来了,想要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去三楼找他的便宜哥哥霍尔斯。
他在三楼的楼梯口徘徊了一阵,还没来得及上去,就看见嬷嬷站在了走廊入口,背光而站,阴森森地说:“雪林,贝利公爵要见你。”
就像是死亡通知书。
好奇
上一个被这么邀请的是亨利。
现在亨利已经死了。
嬷嬷的目光阴冷,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都表现得太大胆了一点。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唯唯诺诺,愚蠢软弱又好操控,一直以来都踊跃地探寻着城堡里的一切。
与其他人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嬷嬷想起来了,明明她只找来了六个“私生子”,下马车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
面前这个少年,是不是就是多出来的哪一个?会不会对后续的计划产生影响?
嬷嬷不敢赌。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点可能的危害掐死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