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那些人发现域,又不想他们死在域里怎么办?
对这种问题,顾宁安的处理方法一直简单粗暴——把这只诡异打到没有威胁就行了。
有智慧的诡异确实不一样,顾宁安只是稍稍放出一点气息,它就能察觉到危险并主动示弱。
可惜,这对顾宁安没有任何作用。
见他仍要动手,诡异终于撕破了脸,拼凑出来的黑影贴着墙不断拉长,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这方空间彻底包围起来。
一只修长的手按在墙上,挡住了它的所有动作。
“真不听话……为什么要反抗我呢?”
顾宁安的眸色似乎在这一刹改变了,声音轻柔,仿佛情人间的耳语。
那一瞬间,诡异身上所有的攻击欲都被隐蔽掉了。它呆滞了一瞬,而后好像也想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对眼前人出手。
烟灰逐渐凝聚在墙上,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一点一点被吸入顾宁安手中的戒指上。
而不久后,重新被戒指吐出来的,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新时代好诡了。
……
傍晚六点,渝海家家户户的灯逐渐亮起,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夕阳余晖洒在高楼大厦的表面,映照出金黄色的光晕,与灯光交相辉映。本该繁忙而又热闹的街道,却已经在诡异的影响下空无人烟。
平安家园依旧灯火通明,有饭菜的香气飘洒在空气中。已经恢复往日寂静、隐藏在晚霞阴影里的老楼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那两人都身着漆黑的斗篷,进入老楼后似乎一瞬间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一只布满可怖伤痕的手轻轻在墙角敲了敲,蹭上些许黑灰,开口时声音也喑哑无比:“‘火灰’被特安局打散了……是那只白虎出了手?”
另一道声音倒是年轻许多:“你回溯一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那只手裹挟着烟灰和符纸——也可以说是诡异的残骸——直接对着墙勾画起来。不出一分钟,一个完整的法阵便出现在墙上。
阵中央那一片很快变成了白色,没一会儿那片白色之上就显露出画面。画面没有声音,整体泛着黄,如同老旧的默剧,将凌晨时分发生在这里的事全部还原出来。
“有趣,有趣,”那年轻的声音用一种叹息般的语调感叹:“小小渝海可真是卧虎藏龙啊,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居然还有这般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法阵中的画面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画面中的男子在离开之前,忽然回过头来,仿佛知道此时有人在偷窥他一般,向着画外人的方向,勾起一个挑衅的笑。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几秒钟后,那道声音才把未说完的话补上。
隔着几个小时的时间,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血红色的眼眸,如同一把尖锐的刺刀,直直插入神秘人的眼中。
……
今天,常来猫咖的顾客都感觉店长与往常不太一样。
明明依旧是温柔的笑,但今天的店长似乎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大概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事实上,顾宁安的心情也的确很好。
虽然他自认为是个喜欢用爱感化诡异的和平爱好者,但适当的搞事情不可否认会让他感到愉悦。
而白浮则与顾宁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天白浮直到回到猫咖时紧皱的眉头都没有舒展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搞得顾宁安都忍不住又回忆了一遍凌晨的细节,以此确定自已的确已经把诡异处理的没什么还手之力了。
“你怎么了?”顾宁安顺手给他递了一杯全糖的杨梅荔枝饮,并且不打算告诉他这是今天后厨纸人不小心做多的:“平安家园那边还没解决吗?”
“解决了,不过解决的太顺利了。”白浮看也不看,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被里面过量的糖分齁了一下:“昨天那诡还怎么找都找不到呢,结果今天过去的时候,它就站在楼道口,整得跟要自首一样……这他妈比找不到诡还要诡异啊。”
又尝试着喝了一小口,白浮还是没忍住,把果茶塞给了坐在他怀里揣着手手看热闹的白枝,用妖力拿起杯子给自已重新接了杯水:“这啥玩意儿……太甜了。把那个诡的诡异之心带回去之后,那几个搞研究的觉醒者就说似乎跟寻常诡异之心有点不一样。然后抱着那玩意一头钻进实验室不出来了,听他们的意思今晚打算全体通宵加班。”
“我跟觉醒者的修炼路数不同。也看不太出来具体情况。但是我依然觉得这件事情太诡异了。我现在有一个猜测,会不会是乌托邦的人闹了内讧,亦或者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这只鬼被放弃了。”
“可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放弃一只还有利用价值的强大诡异?似乎依然说不太通。”
白浮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平安家园事情的解决并没有给他带来多么大的放松,反倒是堆积在他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
顾宁安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暂时也没想到该怎么把白浮如脱缰野马般越来越偏的思维拉回来。总不能直接告诉白浮那诡就是他弄的吧?他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太想被官方抓过去切片研究。
算了,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顾宁安放弃思考,自暴自弃的想:原来乌托邦竟是我自已。
……
一直到了快睡觉的点,白浮才终于从这些纠结中脱身出来,想到另一件正事。
他问顾宁安:“你还要不要新员工?不用给他发工资。”
顾宁安:还有这种好事?
顾宁安:“细说。”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公安那队人疯了一个吗?今天他们给那人做了下心理辅导,发现他还有救,就是昨天被诡异吓到了,而且还被诡异污染了一部分,暂时没法再去正常工作,不过渝海公安局会正常给他发薪水。他们问我有没有方法解决。”
白浮向他比了个大拇指,一点都不觉得自已这种周扒皮行为有什么不对:“然后我就想起来,海棠不是可以压制侵蚀吗?而且你也还缺员工,刚好可以捞过来当免费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