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格外漫长。
第二天联系他的从悦和平时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声音带着笑,语气温柔,不急不缓和他约好见面的地方。
他以为没事的,从出门开始就在酝酿道歉的措辞,可惜从悦没给他机会。
她和他聊天,路上在小吃摊买了两串鱼糕,还有一杯奶茶。
饮料喝到一半,她跟他说:“我们不合适,分手吧,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停在原地,反应不及。而从悦跟他挥手,把擦完嘴角的纸抛进垃圾桶,脚步轻快地走向公交车站,坐上车远去。
他当时想,她可能是生气。气一气好了,过几天,过一个礼拜,说不定就会气消,会肯接他的电话。
谁知道时间就这么一过,她再也没回头。
盛大美院全国驰名,和计算机系一样是挤破头都难进的存在。大学报道的第一天,他在周嘉起身边看到从悦,她眼里一片平静,看着他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再无波澜。
好像有哪里错了,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喉咙闷滞,呼吸不畅。
大学的第一年,和从悦见面的机会不多,周嘉起因为他们分手的事在暑假和他吵过一架,冷战完之后几乎不在他面前提起从悦的名字。
偶尔有几次从悦和周嘉起一块出门,被他们一群舍友碰上,从悦没和他说一句话,也没理他。
每见一次,烦躁就更多一分,他宁愿不见面。
恰好第一年他就被导师看中带着进了实验室,每天埋头忙那些项目,时间过得飞快,他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东西。
于是就这么过了一年多。
直到周嘉起生日那晚。
记得以前有谁调侃过他,说他被那么多人喜欢不是好事,情债欠多了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后来每次看见从悦波澜不兴的眼睛,他都会想起朋友说的那句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敢和她对视。
她的眼里,有天堂,有地狱,还有他的报应。
……
汽车在路上穿梭来去,江也站着出神许久,当从悦的身影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他慢慢回过神来。
她就要走远,又一次将要走出他的视线。
——就这样吗?
鸣笛声乍然响起,江也看着她的背影,下定决心般,迈开步朝她而去。
……
从悦本以为已经甩掉江也了,谁知刚拐弯没多久,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她顿住,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深吸一口气,她往左边走,江也跟着往左。她往右去,他不依不饶跟着往右。
像个影子似的甩不掉,该说也说了,赶也赶了,从悦没办法,“你到底想干什么?跟着我干嘛啊你?!”她指路边,“那里不可以走吗?那边不可以走吗?!还有那里!那里!地方这么大你为什么非得跟在我背后?!”
江也默了默,说:“一个人走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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