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高兴孤。
恨不得扇张吉瑞一耳光才觉得快活。
我觉得恼,因而必须说话,我立在丹墀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他。
“陛下虽病,却也还是陛下,他昨夜做了什么,今日又为何不朝,没必要一一向张侍郎说吧?”
张吉瑞的脸色一忽儿青,一忽儿白,显然是被方才那不知谁喊的一句“她同陛下持有婚约”,给弄怔住了。
此刻听我这么一说,他渐渐回神儿,其貌不扬的那张脸上,怔忡之色瞬间褪去,重又现出了那副猥琐德性。
“哦?”他眯起眼睛看我,“风史这般笃定,可是昨夜同陛下在一起了?”
说来说去,他不过会这么一句,我冷嗤一声,眼神不屑。
“在一起如何,不在一起,你又如何?”
——自打连夜登基,我便来了朝堂,数月时日里面,我只负责伏案记载,从不多话,也因此在朝臣眼中,我这个违背旧例、从连夜这一朝才突然设立的女史,几乎算透明的。
今时今日,我骤然间冒了出来,还敢于众目睽睽之中立于丹墀之上,着实让不少人又惊又诧。
而他们,更加没有见识过风史同人吵架。
张吉瑞果然被我噎了一噎,那张脸上浮起恼怒,他小眼一眯,怒瞪着我,竟是顺着我的话继续往下说,“若在一起,你便说出陛下下落,若非一起,你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下落?
也就是说,他果然知道连夜不在宫中了?
确定了这一点,我笃定了他们是在故意寻衅,因而冷眼看他,“张侍郎心直口快,耳朵却似乎不大好使吧。方才李公公已然说了,陛下微恙——既是病了,自然是宿于崇元殿中,怎的还要问陛下下落?”
张吉瑞再次微噎。
我款款笑着,“若非如此,那么,张侍郎以为,陛下是在哪儿呢?”
张吉瑞一张五官平凡的脸,终于白了。
殿下,御史中丞左安、兵部尚书李余以及刑部尚书崔锲,齐齐用惊讶而又惊艳的目光,仰视着我。先前一致赞同张吉瑞一方的,也有不少都愣住了。
官服袖中,我攥了攥拳,暗暗为自己抹掉掌心渗出的汗。
他终于败下阵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吉瑞倒了,工部尚书石越却是瞬间就气愤至极地跳了出来。
“陛下在哪儿不重要,你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会见朝臣,他要亲自授意,我们大家才好安排随州赈灾事宜!”
扯回赈灾一事?
方才被我的出现弄得恍惚的中立朝臣们,被他这么一点,再次开始点头附和了。
我侧了侧脸,眼神淡淡,含笑看向石越,“这话怎说?”
他气冲冲的,“社稷大事,岂有你一届女流之辈来干涉的?莫说你同陛下有婚约了,便是你已然做了皇妃,后宫也是无权干政的!”
话音落定,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