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慢,尤其是分秒不辍地在练武的境遇之下。
很辛苦嵘。
一个个师父教导下来,我瘦了整整一圈儿,日日手中不是刀剑便是绳索,更有可能是稍有不慎就会将我自己送到西天去的剧毒。
我累得几乎形销骨立。
更悲剧的是,训练是封闭式的,有时候是在少有人烟的密林,有时候是在悬崖峭壁的高山,甚至,还有在睁眼不得见人的漆黑山洞里…铗…
我越来越瘦,脸色也被晒得不再如往日般细腻白皙,却再也不曾晕倒过一次。
所谓强身,原来真的能够健体。
也正是因为这般高强度的练习和忙碌,我终于从被迫离开连国的郁闷之中抽身出来,变得颇有几分随遇而安的高兴。
反正我是一定要回到连国去的,与其日日垂头丧气,还不如高兴一些,努力让自己活得惬意。
连夜一定会派人找我,也一定会发现我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他担心我,所以也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这个道理很怪对么?
可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找不到我,绝对不会放弃,他见到我之前,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你看,我就说我很讲道理的了。
练武中途,卿安曾经来看过我一次,拎了许多好吃的,恰值休息的我完全不顾形象,径直就直扑他手中刚刚拿出的小油鸡。
我几乎一个人吃了整整一只……
卿安目瞪口呆,那双狐狸眼里全是不能接受的震惊和诧异,他伸过手来,搂了搂我的腰,嘴里啧啧有声。
“君凰啊君凰,早晚有一天你得胖死!”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他开始叫我君凰了,还不时会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面上淡淡,不以为意,抬手拍掉他吃我豆腐的手掌,依旧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下午还要跟师父学剑术,不吃饱我哪里会有力气?
我啃着,卿安垂眼,看了看我满是伤口的手,又看了看我被晒得变成蜜色的脖子,他唇角笑意徐徐敛去了些,低低地叹,“你根本无须如此辛苦……”
我知道他又要来游说我带兵杀入皇宫,于是皱了皱眉,朝他义正词严地瞪了回去,“不是说好了么?我负责习武行刺,你负责赈济灾民,你忘了我们两个打的赌?”
他摇摇头,“忘是没忘,只是,我觉得你一定会输。”
“为甚?”我很不服气。
他抬眼深深看我,眸中依稀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意,微微抿了抿唇,他一字一顿,“当今皇帝武艺很高,且从不许陌生的人近身,你真当进宫行刺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