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到一抹白衣,如梦,似雪。
萧祐一脸苦涩与悲悯,在轮椅上坐着。
时光仿佛一瞬之间倒回了好多年之前,那时候,我七岁多,还是青城派受尽大家欺负的小师妹,因为被罚而险些跌落断崖……那个时候,也是他救了我。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就是许多年,没成想,多年之后,他竟然会再一次救我。
两两对望,他的面容虽然苍白,但其实依旧有昔年的轮廓,而我,据爷爷说,虽然长大了些长开了些,可眼角眉梢依旧是七岁那个小女娃的模样的。
我们其实都没变,却分明又有什么,是变了的。
不知道就那么对望了有多久,终于,是我率先出了声,我哑着声儿,问萧祐,“他呢?”
萧祐原本就已称得上惨白苦涩的面容,刹那间,变得彻底没了血色。
我看他一眼,内心有些愧疚,但又着实担忧连夜,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件事情,我眼皮一跳,脱口而出地问面前那个白衣似雪面色同样似雪的男人,“你怎么了?”
萧祐浑身一震,面色有些狼狈,急急地便别过脸去了。
我立刻就皱起眉毛看着他,“你生病了?你的病要用血做药引?谁,我的血吗?”
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我越是问,萧祐的脸色就越白,我狐疑得很,索性转眼看向杨乐心。
杨乐心恰好正一脸渴望地望着我。
我猜对了。
眉眼深深地看了萧祐一下,我内心复杂,但心知和他多说无益,我举步朝杨乐心走去,一边走,一边做最后确认地问她,“是吗?”
杨乐心粉唇微动,正要说话,萧祐忽然间勃然变色,手臂一抬,袖子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疾射而出,直扑杨乐心的面门,他厉斥道,“不许说!”
手臂一痛,杨乐心怔怔愣愣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但却是面带痛色。
千钧一发之际,我抬起手臂,挡住了萧祐的暗器,那枚暗器刺穿了我的胳膊,鲜血立刻汩汩而下。
我忍着痛,朝杨乐心挑了一下眉尖,一开口连声音都是轻颤着的。我说,“愣什么,接啊……”
杨乐心面色惨白地回过了神,身后萧祐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我微微闭合着眼,强忍痛意,打趣着说,“幸好他不舍得你……这暗器是没有毒的。”
杨乐心身子一僵,不多时,脸颊微微红起来了。
我疼得几乎要弯下腰,见她脸红,索性顺势低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他真的对你还不错。”
这下可好,她连耳朵尖都红起来了。我直起身,轻声笑了一下。
身后传来轮椅声辚辚,竟是萧祐推着轮椅走了。他果真还是不想看到我流血的吧?
眯眼望着他的背影,瘦弱,却挺拔。不愧是那个年幼单纯的风雅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