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隐隐觉得有什么是不对劲儿的,于是皱了皱眉问连夜,“都我通知?是你要娶我还是我要娶你?”
连夜秀眉一拧,凤眼里再次荡起了水意,他薄唇微动,要说话,可我浑身一抖,生怕这孩子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忙不迭地搂住了他半边身子。
“罢罢罢,”我叹着气,“我通知就我通知,你安心等着成亲就是。”
“嗯……”连夜长睫忽闪,乖得就像是个即将出阁又迫不及待的贵族淑女,他掀起长睫,深情望我,喃喃地说,“顾少爷似乎不大喜欢我,你,你也会通知他的对吧?”
“对,对。”我拍了拍他的肩,哄他,“无事,无事。”
他软软地侧了侧身,心满意足地偎进了我的怀里。
我再次觉得,我真是条汉子啊是条汉子。
安抚好连夜,我雄纠纠气昂昂地就出宫回府了。
那时年幼,二货无知,我并不曾意会到连夜那妄图使全朝堂认为是“我非要嫁他不可,且我十分迫不及待”的猥琐动机。
也因此,我上演了一幕又一幕在下朝的半路上截住某个朝臣,并搓手笑道,“呵呵呵x大人,过几日我要同陛下成亲,您可千万要来哟!”的场景。
也正因为这一幕幕的场景,我有幸名列全大陆上最最彪悍的皇妃之第一。
多年之后,连国盛世,他国使臣前来朝贺之时,不约而同地纷纷提起了这件旧事。
他们眼含暧昧笑意地望向同连夜并肩而坐的我,徐徐地说,“早听闻连后对连皇情意深重,甚至亲自堵截所有朝臣,倾诉要嫁陛下为妻的心意……此种情意,啧啧,着实值得天下女子学习。”
俯视殿下诸人,连皇笑得很是开心,“好说,好说。”
我也笑得很开心,嘴里温婉笑着谦虚回应各国使臣,手指却是死死拧着连皇腰侧的嫩肉,我咬牙切齿。
“卑鄙啊卑鄙。”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的事是——
我要起床,去见爷爷,先通知他这个消息。
悠悠地在床上叹了口气,我爬起身,对着镜子看了看嘴,没事儿了,又找了件素净的女装换上,出门去找爷爷。
我没料到,刚一出门,就见到了一袭紫衣。
顾朗秀美得几乎阴柔的那张脸上,全是赛霜胜雪的寒意,他就站在我的门口,看样子似乎是在等我。
猛一开门,猝不及防地瞅见他,我着实吓了一吓,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讶然道,“顾朗?”
他没出声,也没动,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当时心头一个“咯噔”,眼皮直跳地就脱口而出,“你,你梦游?!”
顾朗嘴角一抽,先前那副颇有几分剑客韵味的冷意瞬间没了,他很无语地望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摇头叹气,他啥时候患上了梦游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