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他迅疾离开的背影,心想,果然干哥哥是靠不住的啊……
我正感慨,眼角扫到有什么人在看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居然敢抬脸,我赶紧把头低下。
脚步声起,绯色衣袍缓缓靠近我,我深深地埋下脑袋,头顶,连夜声音轻得像月色。
“风雅,我生病了。”
【026】不许再吃
连夜说他病了,我又何尝不是?
将头埋得低一些,再低一些,我尽可能恭谨地说,“启禀陛下,病了就快去看御医。”
连夜哪里肯依。
他又朝我走了两步,绯色衣袍彻底将我的视线充斥。衣料窸窣,他该是微微俯了俯身,馥郁酒香顿时扑面而来。
他在离我头顶几寸的地方顿住,有些困惑的样子。
“风雅?”
我抱膝直往后退,生怕被他看到我脸,“臣在!”
他素来敏感,见我这副模样,嗓音顿时泛沉,“你在躲朕?”
很明显吗?
我捂住自己的脸,赶紧张口辩解,“是微臣颜面有变,生怕惊了圣驾,绝非——”
还没“非”出口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攫住我的手腕,他明显有些失仪,“你脸怎的?”
我那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毁容脸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看着我,面容似画,眼若琉璃,衬着那袭妖娆的绯衣,漂亮得就像是误入太师府里的精魅。他看了我只有一眼,就脸色剧变,骂了一句。
“妈的……”
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臂一伸,将我捞进怀里,方才还压低声线说自己病了的男人,顿时像是有灵力附体,脚步如飞地直朝太医院掠去。
太医院里,我被糊成了彻底不能见人的样子。
徐太医朝连夜汇报,“一切遵照陛下指示,风史性命绝无大碍。”
呸!
我宽面条泪。
被乌漆吗黑的药膏抹成这样,还不如去死……!
连夜点了点头,徐太医知机告退,我霍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臣也告退,太医等我一等!”
一个人走夜路,我怕黑。
连夜伸手拉住了我的腕子,“今晚你住宫里。”
我先是一懵,再是一惊,刚动了动唇,他已不耐,起身拽我前行,嘴里嗤着,“也不怕自己出去吓人?”
我猛一噎,脱口就说。
“臣愈发不敢吓你!”
他没理我,手指与我相交,施施朝前行着,该是我眼花看错,竟瞧见他仿似心满意足,唇角竟微微翘起。
我猛一哆嗦,直觉后背陡然泛起一股寒意。
崇元殿里,我看了看富丽堂皇的龙床,又看了看连夜,我说,“果然臣还是应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