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的话说得直白而又露骨,生怕我听不明白似的,他说,“想为连皇殉情你根本不必寻死,有能耐你不服解药,撑不到一个月便活不下去!”
他把话说得很难听,动作也很是凶狠,他径直将我从混乱不堪的战场上拖了回来,径直拖到了我的府邸里面,他将我摁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解。
“你恨顾欢也好,恨我也罢,如今数万兵士都在为你的复国拼命,你想为区区一个男人寻死?君凰,你休想!”
他不许我死。
拜我所赐,他的胸口和手臂上面都是嫣红的鲜血,拜他所赐,我身上的穴道被点了住,包括哑穴。
我睁大了眼怒瞪着他,他抬起手,修长大掌按到了我的眼睛上面,方才阴冷坚硬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低沉。
他轻轻地叹,“你恨我无事,君凰,别这么瞪我……我,我是为好的。”
他为我好,好到令人完全无法接受的地步。
我不听话,他索性将我软禁了起来,软禁在他的身边。他亲手给我那被他扇得红肿的脸颊抹药,他时时刻刻将我绑在他的身边,吃饭如此,议事如此,上城楼观看战局如此,甚至……连睡觉都是如此。
他嘴里说着让我有能耐不要服解药,却一次次不厌其繁地将冰丝的解药灌进我的嘴巴里。
每一次灌药的过程,都像是一场厮杀,我拼死不喝,他势必要灌,通常都是他将药水灌进我的嘴巴,我咬破了他好几根手指。
我们像是两只被困在绝境里面的野兽,互相痛恨着彼此,却又分不开,斩不断,只能借让对方更痛苦一点这种近乎变态的方式,来消泯自己的痛意……
连夜走后的第五天,战事终于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外面是血雨腥风的厮杀,府内,卿安将我箍在身边,用钢浇铁铸一般的手臂揽着我,再一次在为我灌药。
他单膝跪在床上,一手箍着我的身子,一手掰着我的嘴巴,我大声呜咽,拼死挣扎,却依旧阻挡不住温热的汤药淅淅沥沥地滑入我的喉管里。
屈辱的姿势,屈辱的处境,滚烫滚烫的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滑落出来,我咬牙切齿地望着他说。
“我恨你。”
卿安浑身狠狠一窒。
连夜离开的第五天,我终于哭了出来,哭得不可遏制,歇斯底里。
卿安起初是看着我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哭,到了后来,他像是被我激怒了似的,一把将我从被褥间捞了起来,摁在怀里对着我的嘴巴便是用力啃噬。
“不许哭!”他恶狠狠地道,“咽回去!”
他要把我的哭声压回肚子里。
和往常一样,我们再次开始了厮杀,只不过以往是手,这一次换成了嘴巴。
他狠狠地啃咬着我,我不甘示弱,张嘴就把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血腥气在彼此的唇齿间流连,绵延,我们就像是两个疯子。
那样痛恨厌恶的狠狠啃咬,一直在持续,持续,我的闷哼,他的怒喝,在房间里面交织……
我再凶悍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力气耗尽,奄奄一息,而他那一直凶狠用力的啃咬,竟然变成了霸道浓郁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