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跑,6公子小心肺疼。”
清亮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6畅一转头,只见龙四海在他身侧。
她扭过头来,看着大口喘息着的青年笑道:“慢慢来,多跑跑就习惯了。”
说着,便很是轻巧地略过了他,朝前奔去。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她一身玄衣上,金线暗纹隐隐约约可见是一只凤凰,脚踏云端,腾霄而起。
6畅看着那凤凰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眼前,忽然后悔刚才意气用事。
他似乎,是着了这女人的道……
。
通京府内,一片凄凄。宽敞的宅院内只布置了些最简单的家具物件儿,花园里不见一丝绿色,只有一棵移栽的梧桐孤零零地立在花园正中,像是艳艳骄阳下踽踽独行的影。
府里的主人昼伏夜出,十几天见不着一次,底下的人想要侍候主子,却连主子的影儿也摸不着。这天下午,一身玄衣的八荒匆匆回府,刚刚洗漱完,便又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柔弱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大人……”宁儿的脸上满是凄惶神色,眼角还带着泪痕,“您既然救奴于水火,为何又要赶奴走?”
她柔弱的身段盈盈跪地,抬头看着八荒,像是看着自己的神灵。
八荒眯了眯眼,声音淡淡:“你爹当年与我有一饭之恩,我救了你,恩怨两清,你走吧。”
“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偌大的通京要往何处去?”
宁儿抿了抿唇,眼中的泪又似要溢了出来,楚楚动人的模样,身躯轻轻向前,眼看就要靠上八荒的腿,却被他往后两步,躲过了。
“你往哪儿去,与我何干?”他声音冷漠,绕开她便要离开。
宁儿本以为抓住了通天绫,只消稍稍努力,便可飞上枝头,吃喝不愁。怎料这绫却是冰做的,还不待她拉扯,便自己断了。
“大人……”她婉转的声音里满是惶惶凄楚,仿佛眼前人就是他最后一线生机。
“让奴留下来照顾您可好?奴会洗衣做饭,大公主断情绝义,弃您于不顾,可奴是知恩图报之人,只想在大人身边做牛做……”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疾风呼啸,脖子一凉。原本正要离去的八荒手握长剑,剑端正架在她纤弱而白皙的脖子上。
“你说大公主,什么?”
“大,大公主断……”刚吐了第一个字,剑刃便压在了她柔嫩的皮肤上,刺痛之后,滴滴血珠渗了出来。
宁儿原本白皙的脸更是苍白,抖着嘴唇,不知八荒为何瞬间要刀剑相向。
“大,大……”
她半天吐不出一句话,跪在地上,像是狂风呼啸后飘零的小草,脆弱而无助,颤抖着身子。
“大公主乃天之娇女,岂轮得到你一小小歌姬非议?”冷若寒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八荒的剑又深了一寸。
强烈的疼痛让宁儿不由低呼出声,望向一脸冷漠的男人,忽然意识到她看错了人。
这面容精致的男人不是她的高枝,而是一只疯狗。
被人踹了还甘愿为人犬马的疯子!
她只恨自己没有一早拿了银子走人,非要在这里拦这煞神。
“奴,奴知道了,是奴不知好歹,口出狂言,还请大人恕罪!”道歉的话如连珠炮一样地吐了出来,她乞求般地看着八荒,“奴,奴再也不敢了,这,这就走,求大人饶命!”
骄阳烘烤着大地,将青石地砖烤得白,滴滴鲜血落在上面,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八荒倏然收了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儿,声如寒冰:“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放你走。拿上银子,离开通京,永远也别再回来。”
第十九章有了软肋
校场上的赛跑进行得如火如荼,天空中的太阳也似是来了兴观看,不肯躲回云彩后面,火辣辣的阳光毫不收敛地打在众人的头上肩上,汗如雨下。
不远处,秦寒眼看着龙四海依旧以最初的率不徐不疾的跑着;虽是已经过很多跑到后面体力不支的人,可是仍旧在两三人之后。
他不由地有些焦急起来。
殿下,跑啊,玩儿命跑啊!
就在这时,景随风也走上前来。他算着圈数,眼瞧着龙四海马上就要进入第十圈,忽而笑道:“看着吧,好戏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龙四海跑过了举旗人,正式进入了第十圈。就在她脚踏进第十圈的那一刻,忽然开始加,身轻如燕,仿佛一阵旋风疾行而过。
秦翰眼看着龙四海越跑越快,越跑越轻,身上那二十斤的负重恍若无物。
三个,两个,一个!
快要接近终点时,她前方只剩下了一个身影;龙四海一眼认出,他便是6畅刚才靠着的那个青年,似是叫赵沉渊。
赵沉渊此时早已无暇顾及其他。
6畅夸下海口打赌,就是仗着自己的好友赵沉渊跑步极快,心想着能出其不意,摆龙四海一道。而赵沉渊背负了好友的期望,不敢懈怠,纵使心里将6畅骂了个千八百遍,却还是一路疾奔向前。
跑到第十圈,他只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就连不断摇摆的双臂也在泛着生疼……但即使浑身器官都在叫嚣着,停下来,停下来,他却丝毫不敢放慢步伐,不住地朝前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