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对这个死样子的阮炘荑免疫了!
呼吸声渐重,温惜寒攥着指腹,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又问了一遍:“还要洗什么?”
将最后一只虾的虾线挑出,阮炘荑抬了抬下巴,看向碗柜方向,“筷子和汤勺。”
“还有我放餐桌上的那个锅也可以洗一下。”
“嗯。”温惜寒兀自吃了两颗葡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敛着,喉咙微动,似是在回味漾在唇齿间的甜味。
又拧开酸奶喝了一口,温惜寒先是把要用到的筷子和汤勺洗好,这才去客厅将锅拿进来,认认真真地清洗了好几遍。
等温惜寒洗好锅,阮炘荑食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量虽少,但胜在种类多,用盘子装着,还是摆满了大半张桌子。
“姐姐吃辣吗?”拉开一个柜子,阮炘荑从里面拿出好几包不同口味的火锅底料。
温惜寒正在擦锅上的水,听不出是什么语气:“都行。”
都行?
这怕不比随便好伺候多少。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阮炘荑选了两个锅底,微辣和菌汤的,准备弄个鸳鸯锅。
在等锅底沸腾的时间,阮炘荑又洗了点水果,淋上酸奶,做了两份简单的水果捞当做解腻甜品。
将水果捞和一支高脚杯放到温惜寒面前,阮炘荑走向吧台,声音温澈:“姐姐,喝点什么吗?”
“酒还是饮料?”
温惜寒用叉子叉起块哈密瓜,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也才七点过,敛眉想了下,“有啤酒吗?”
“啤酒?”阮炘荑拉开冰箱,取出一瓶朝温惜寒晃了晃,询问道:“奶啤可以吗?”
这几瓶奶啤还是上次江韵和程樾过来吃火锅时剩下来的。
温惜寒略带深意地看向阮炘荑,纤眉微挑:“奶啤不是饮料吗?”
“……”
“你说是就是吧。”阮炘荑一股脑地将冻着的几瓶奶啤全拿了出来,在温惜寒旁边坐下,较真地指向拉罐背面标着的酒精度数,“你看,它是有度数的。”
“虽然喝着像饮料,但饮料可没有这个度数。”
“噢。”温惜寒斯文地吃着哈密瓜,客厅的暖光在眉眼晕开,落入了潋滟勾人的桃花眼里,她并没有看奶啤一眼,显然是对这种被她定义为‘饮料’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素手支着下颐,白净的袖口下滑,半截露出来的腕骨白得晃眼,温惜寒看着阮炘荑,淡棕色的瞳孔一点点聚焦,眼底一片清明,略带点任性地开口:“我不想喝这个。”
“嗯?那姐姐想喝什么?”阮炘荑只差一点就把奶啤拉环给拉开了,听见温惜寒这么说,立马将拉罐放下,一副言听计从的乖巧姿态。
仿佛温惜寒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能给摘下来。
不怎么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温惜寒神色未变,眼眸清亮,声音也明显轻柔了不少:“我想喝你调的。”
顿了一下,又淡淡补上一句,“不是挚爱。”
不是挚爱,那就只有那晚上她调的那杯加了白酒的奶饮了。
“好。”阮炘荑笑着应下,眸中笑意不减反增,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带了点哄人的意味,“那姐姐等我下,我去调,很快就好。”
“嗯。”温惜寒低头,捏着小叉子戳起了泡在酸奶里的猕猴桃,而被墨发遮掩住的耳廓,早已变得又红又烫。
少年人表达爱意的方式直接又赤忱,亦是最让人招架不住的。
不多时,阮炘荑就将两杯奶酒调好,插上吸管,轻轻放到温惜寒面前,“姐姐尝尝,这个比那天稍微多放了一点点白酒,酒味要更明显一些。”
温惜寒就着吸管浅浅地喝了一口,唇边染上点点奶白,又在不经意间被舔去,唇红齿白,墨发雪肤,一双生而多情的桃花眼,却在此刻将眉眼间的清冷消融了几分。
虽然温惜寒什么都没有说,但阮炘荑知道她很喜欢,不然也不会一连喝了这么多口。
爱屋及乌,温惜寒喜欢,她也喜欢;温惜寒高兴,她就高兴。
这顿火锅,一直吃到十点半才结束。
盘子里的菜所剩无几,而杯里的酒已然是阮炘荑去调的第四杯。
从菌汤锅里捞出只基围虾,剥去虾壳后,阮炘荑无比自然地将虾往温惜寒碗里放。
温惜寒反应快,忙用手盖住碗,侧身挡住了阮炘荑的动作,“我碗里还有很多,你自己吃。”
她碗里能剩这么多,基本上全是阮炘荑的功劳,菜烫好,这小兔崽子倒好,自己只吃一点,乐此不疲地一个劲往她碗里夹。
而且看她夹菜夹得这么熟练,怕是给不少人夹过吧。
“这是最后一只虾。”阮炘荑依旧坚持,誓要让温惜寒接受才肯罢休,不惜软下语气诱哄道,“你看我都给你剥好了,最后一只,后面我就再也不给你夹了。”
温惜寒怀疑地看着她,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比黄金还真。”见温惜寒有松口的征兆,阮炘荑趁机将虾放到她碗里,并做出保证,“我今晚上都不会给你夹了。”
“……”温惜寒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所剩无几的锅里和已经空掉的盘子,扯了扯唇角,“都没有了你还上哪去夹?!”
“那再烫点?”阮炘荑作势起身,一副要去厨房再弄点菜来烫的架势。
太阳穴微跳,温惜寒忙拉住她,“不用了,你要烫你自己吃。”
阮炘荑一脸乖巧,乖得不谙世事、人畜无害,眸中满是真情实意,“我是怕姐姐没吃好。”
温惜寒神色有一瞬的微妙,深吸口气道:“不用,我已经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