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惜寒听得直扶额,“所以……?”
戚璟宁一副‘我机智吧’的得意语气:“所以我就否认了啊,我敢打赌,我要是那个时候认下来,他俩绝对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到时候就不是逼我相亲,是直接逼我结婚了哎!”
“……”一时间,温惜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你还是继续应付相亲吧。”
戚璟宁恹恹地“嗯”了一声,苦着张脸说:“我妈这周末又给我约了一个人。”
“还说我要是敢放鸽子的话,就把我扫地出门。”
温惜寒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往好处想想,至少你柜门还没有被踹开。”
戚璟宁:“……”
结好账,阮炘荑拎着满满一大袋吃的从便利店出来。
在她的带动之下,周萱也买了不少零食,准备放办公室里当储备粮。
将袋子换到另一只手,阮炘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指尖在置顶对话框上悬停几秒,最后还是摁灭屏幕,把手机揣回了包里。
缓缓呼出口气,阮炘荑从袋子里摸出条硬糖,拆出一颗喂进了自己嘴里。
“周姐,要吗?”
阮炘荑分了两颗给周萱,舌尖一动,嘴里含着的硬糖便被卷到另一边,显得一侧脸颊微微鼓起。
“谢谢。”适逢电梯到了,周萱轻轻挡了下电梯的门,等阮炘荑进去后,她才缓步走进来并摁下要去的楼层,“炘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喜欢吃糖。”
阮炘荑眉眼晕着灼灼笑意,语气轻扬:“因为…吃糖会让心情好很多啊。”
周萱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很适合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颗。”
其实阮炘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小时候喜欢吃是因为那位早就忘记长什么样子的小姨喜欢吃;现在喜欢吃,也不过是因为温惜寒喜欢吃……
回到办公室后,阮炘荑先是将买来的零食整理进抽屉里,然后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接了杯温水,慢悠悠晃回来时,眼角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那间紧闭着的办公室门上。
这会快到一点,聊天的同事少了很多,不少人已经拿出抱枕准备趴在桌子上睡午觉了。
嘴里的糖也在这个时候化了个干净,唇齿间残留下来的甜味有些浓,弄得喉咙微微发涩。
阮炘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将喉间的干涩压了点下去,如果她的直觉没有出错的话,温惜寒现在应该没在办公室里。
没让打包饭,也没有去食堂吃,所以她是约了什么人一起吃午饭吗?
默默将杯里的水喝完,阮炘荑放轻动静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咖啡,折返回茶水间泡了杯蓝山。
茶水间的落地窗旁摆了张单人沙发,怕打扰到其他同事,阮炘荑索性将窗帘全部拉开,端着杯子坐了过去。
窗边的视野很好,也分外敞亮,阮炘荑翘着腿,敛眉轻轻搅动着还在不断往上冒热气的蓝山。
热雾升腾,模糊了阮炘荑的视线,她耐心地将面前的热气吹开,就着杯口小心抿了一口,除却烫,就是熟悉的酸和苦,以及韵长的回甘,独特又回味无穷。
是咖啡,亦或者是某个人。
阮炘荑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物,默默品着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间,手里的咖啡也慢慢见了底。
她勾着身子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正准备看眼时间,茶水间突然响起的接水声瞬间就让她警觉起来。
一改前一秒悠闲懒散的坐姿,阮炘荑将翘着的腿放下,腰身微直,淡着神色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温惜寒。
大概是没想到那个窝在沙发上背影慵懒又孤寂、带点低气压的人会是阮炘荑,所以当正主转过身来的时候,温惜寒愣了一下,就快速撤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还在接水的茶杯上。
杯里的金银花在沸水的作用下一点点舒展开瓣叶,温惜寒的思绪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飘远。
这个样子的软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落寞又心事重重,在温惜寒的认知里,这两个词是永远不会用来形容阮炘荑的,可偏偏,她在今天就见到了……
蓦的,温惜寒想起了很久之前戚璟宁对她那位好友的评价。
“她嘛,也就比我小七岁左右,看着倒是挺漂亮无害的,第一印象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温婉又亲和,非常的讨人喜欢,只要是她想,和谁都能聊得来。但我总感觉这孩子是叛逆期迟来,或者说是压抑、装乖太久了,让那放荡不羁的灵魂得不到完美释放。”
她当时回得是:“你又知道别人有放荡不羁的灵魂了?”
戚璟宁轻笑着回道:“她现在是我酒吧的合伙人,店里好几个招牌都是她调出来的。不是我吹,我招的那几个调酒师还真不一定能赶上她。”
“反正这小孩没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只能说那个能让她释放出来契机还没有到,不然她绝对够——放荡不羁。”
温惜寒不置可否,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她当时以为戚璟宁说得是别人,可谁知道那个别人会是……阮炘荑。
十多年过去,她们都变了太多,和过去面无全非。
而她还被困在以前的记忆里。
在茶杯有八分满的时候,温惜寒关掉了沸水。
阮炘荑一瞬不顺地看着她,眸光很克制,也不开口说话。
缓缓呼出口气,终是温惜寒败下阵来,宛若平常地问道:“不去休息?”
“在想事情。”阮炘荑腰身微微后仰,语气听着倒是挺正经的。
温惜寒没接话了,盖上杯盖,转身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