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
何西从水面,往这块水底丢石头,就是通知刑天鲤,有他交待的,必须要注意的事情生了。
大袖一挥,紫绶道衣紫气纵横。
半个月苦修,在充沛的资源和青木灵珠的辅助下,刑天鲤修为飙升,实力飞涨,两件儿亲手培育出的好宝贝,自然也是吃了个饱。
通天妙竹就不提了,此刻若是解开封禁,上秤过一过,祂本身纯粹的物理重量,就达到了一百零八万斤。而紫绶道衣么,坚韧了无数,内部的一百零八个小空间,每一个小空间的边长,也扩张到了三十六丈。
一丈十尺(三十三厘米),换成前世度量衡,一个小空间的边长就是一百一十八点八米,一个小空间的体积,就达到了惊人的,近乎一百六十八万立方米。
大袖挥出,紫气茫茫,刑天鲤绕着水底,以水遁极快的转了一圈,将最后数十块,为了方便自己修炼,没有收纳的战舰残骸,也纳入了紫绶道衣。
过百万吨的战舰残骸,其材料体积,当然没多大,但是当这些钢铁被铸成了各色各样的舰船壳子,其体积可就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刑天鲤将好些战舰残骸,蛮力的挤压、折叠了一番,也是耗费了紫绶道衣中八十一个小空间,这才将所有的战舰残骸收纳一空。
身体带起一道水纹,呼吸间就窜出了水面,刑天鲤跳上何西的渔船,身体一抖,身上水珠就干干净净,一滴水珠都没黏在身上。
“回去再说!”刑天鲤朝着岸边挥了挥手。
他大袖飘飘,得意非常。
嘿,百万吨钢铁在手,这能让他的修为提升到何等程度去?
如果不偷不抢的,真正用真金白银去购买,刑天鲤略想了想当今大玉朝,一吨粗钢的官价大概是二十枚大金币,按照官方汇率就是二百两官银,百万吨粗钢,就要耗费他两亿两官银!
(民国时期,37年,一年钢铁产量五万吨。2o世纪初一吨粗钢进口1o-3o美元,一美元2-3银元左右。大玉朝所处世界地域广大,运输成本高昂,钢铁价格高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数据仅供参考,有个大致概念就好。)
这只是粗钢,制造战舰的钢铁,价格可又比粗钢贵了许多。
“还是打仗好啊!”刑天鲤啧啧赞叹,等到各国的新式战列舰造成了,一条最少也有五万吨的大家伙,只要战争一开,他就跑去捡破烂去!
啧啧,一场大战,你不沉个三五十万吨的当量,你对得起辛辛苦苦潜入深海的刑天鲤?
一条缆绳抛过来,小渔船挂在了快艇后方,‘突突’声中,快艇鸣笛,拖着渔船快靠岸。
南浔镇,刑天氏祖宅,正中,足以容纳数千人聚会,巨石搭成的祖祠。
大白天的,祖祠中光线黯淡,巨石垒成的墙壁和地板,还有那巨大的数人合抱粗细的石柱子,还有头顶上那巨大的,跨度达到数十丈的石拱,光泽幽幽,将门口照进来的一点天光,都深深的吞入了石头里去。
哪怕石柱上,密集的青铜烛台、灯台上,蜡烛、油灯竭力燃烧,数百蜡烛和油灯齐齐放出光明,祖祠中间,一字儿排开的三个四方形火塘中,几乎有人高的篝火也在熊熊燃烧,摇曳的火光,也好似被祖祠本身吞噬,大殿中依旧暗沉沉的。
大殿中光线暗得不合常理,距离一丈多远,甚至看不清人的五官。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悸的不安气息,沉甸甸的,好似一座座大山压在心头。
四周墙壁下,高大的供桌上,一块块几乎被灰尘蒙住的刑天氏祖宗牌位,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从地面,一直排到了高有十二丈的大殿穹顶处。
每一个青铜铸成的牌位,在摇曳的灯火中,都好似一张刚硬、肃杀的面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大殿中的人。邪异的压力,让大殿中的人难以承受,所有人都佝偻着腰,低着头,不敢抬头多看这些牌位一眼。
大殿中,一张交椅上,刑天青书皱着眉头,浑身不自在的坐在上面。
他极其厌恶这座祖祠。
他根本不愿意进这里。
自从十年前,他继承了他心中的那个‘死鬼’的爵位,在官府的力顶下,成为了南浔镇刑天氏平远堂的家主后,十年了,刑天青书没有开过祖祠,也没安排人打扫过这里。
看看那些牌位上厚厚的灰尘,啧啧。
寻常百姓家,哪家子孙如此对待祖先牌位,早就被族老吆喝着拖出去打死了!
唯有现在的南浔镇平远堂,无论刑天青书如何折腾,也没人可以将他怎么样。
他是平波伯。
他是本家主。
他更是南浔镇刑天鲤嫡系本家一脉,名义上唯一的男丁,南浔镇上,其他姓刑天的族人,全都是旁支,根本没人能将他怎么样。
虽然,南浔镇上所有的刑天氏族人都心知肚明——这厮身上,一点儿刑天氏的血脉都不可能存在,他根本就不是刑天氏的子孙。
他是‘刑天通明’战死后,‘刑天通明’留在南浔镇的‘正牌子大夫人’,从自己娘家的大哥那里,过继的娘家侄儿。
咳,咳咳,一个外姓的娘家侄儿,顶替了正经的刑天氏血裔,成为了‘平波伯’的爵位继承人,更成为了平远堂主!
大殿内,还有数十名乡老士绅。
这些人,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身上尽是珠光宝气,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模样,养得白白胖胖好似进炉子前的大白鸭。
他们在刑天青书两侧,也坐在了椅子上,一个个战战兢兢,在心里暗骂刑天氏的祖祠怎么就这么邪门——他们自进这座祖祠开始,就感觉,四面八方好似有无数无形的人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脖颈,脖子后方凉飕飕的好生吓人。
尤其是,他们心里总是莫名的惊惧。
他们好似回到了幼儿时,回到了雷暴雨的黄昏,天色暗沉沉的,只要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他们五脏欲裂,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这座祖祠,就给了他们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