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推着父母出门。
一出门乔母就嘀咕上了,“这男人,什么意思嘛。他什么人嘛,真是。”
乔舒心平气和地说:“妈,别忘了,哥不在了,霖姐她应该有她的生活。”
乔母愣住了。
这道理谁都懂,可搁在谁身上,都觉得难以接受。
回家的路上,乔家父母始终未发一言。
周臻书尝试着先打开几个话题,无人响应,最后也只得乖乖闭嘴。
把父母送回家,乔舒突然说:“臻书,带我去馨香园吧。”
周臻书微微一惊,答:“好吧。”
他先是到24小时便利店购买了大堆东西,对乔舒解释道:“园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好自行预备。”
乔舒头抵在座椅上,疲惫得不愿开口。
抵达馨香园已经凌晨三点。
乔舒犹不肯睡,长久地坐在窗边,远处的湖面在渐次泛白起来的晨光里荡着微波,青草像是比上次更为葱郁了,白色的窗幔不时被风吹起,扑到她身上来,又退开。
周臻书在她身边屈膝半蹲下,手掌抓住她的,贴到自己脸颊上,“你怎么了,舒舒?”
乔舒说:“我打电话给婆婆,说我身体不舒服,等元宵节再去陪她老人家好吗?”
周臻书温和地答:“好。”
他愿意答应她任何,只要她快乐。
她垂下眼帘,“我好喜欢馨香园。”
他说:“我把它买下来送你。”
乔舒被逗得笑起来,“呵,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他认真地说:“等我有空了去摘下来给你。”
她伸手弹他额头,嗔道:“越来越喜欢胡说八道。”
他留意到她手机嘀嘀两声,于是提醒她,“好像有电话。”
乔舒拿过手机,发现是陈霖发来的短信,“对不起。”
多么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乔舒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果然。
这孩子失去得多么蹊跷。
她再没有妇科常识也知道,胎儿此时在母腹中应该处于稳定生长期,若只轻轻一摔,断然不会导致如此严重后果。她清晰地记得乔楠家中,尽数高档防滑地板,想摔上一跤应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她真的打了退堂鼓。虽然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但终究是一个离开了的人。她犯不着为一个离开的人赔上自己的后半生。当失去他的悲痛渐渐变淡,新的恋情步步逼近,她心里的天平终于失衡。
乔舒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