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自家楼下,乔舒的酒意此刻也轮番上涌,腿下稍一软,两人顿时一齐摔倒在地上。
幸好天黑,人迹杳无。
乔舒努力地拉扯着安筱,“安筱,起来!”
安筱紧闭着双眼,一身的软骨头,嘴里喃喃道:“不起来。”
安筱什么时候这么撒过娇?耍过无赖?
乔舒不觉惊奇,只觉难过。
一时间,她也气馁万分,干脆撒了手。
两个女人靠在一块儿,全无形象风度地堆坐在地上。大榕树在头顶随风轻轻摇曳,在黯淡的光影里再多投一份重影。
不知坐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试探地叫:“舒舒?”
乔舒吃了一惊。
这大半夜的,会有谁识得她?
回过头,目光对上夏景生惊讶的眼眸。
“你们……这是怎么了?”夏景生疾走两步,一把抓住乔舒的手臂。
呵,是他。
乔舒松了口气。
“来,帮我把安筱拖上去。”她顾不得盘问他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安筱像是熟睡。
乔舒和夏景生费尽全力才把她弄上楼。
把安筱甩在沙发上,乔舒也跟着跌坐在地板上。
夏景生四下里打量一下,问:“还习惯吗?”
乔舒很聪慧地答:“什么都会习惯。”
除了习惯,别无他法。
夏景生眼里涌上稍许歉意,“对不起。”
乔舒叹息着皱眉,“哪有什么对不起。这都多少年了。即便是从前,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受到伤害也是活该,怪不得人。没有谁对不起谁。以后都别再说这个词了,我听着刺耳。”
许是仗着那丁点酒意,又或者她已成长至足够与他平起平坐,她言辞犀利,条理分明。
不像从前,她在他面前,永远像个懵懂的小女生。对世界永远充满疑问,而他,是她的指路明灯,她的导师,她的启蒙。
夏景生深深看她一眼,说:“你变了很多。”
乔舒点点头,“应该的。”
她站起来,“给你倒杯水。”
她向厨房走去。夏景生跟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找杯子,放至水龙头下哗哗冲洗。
很突然地,他自她身后轻轻搂住她。
“我跟她约好,两日后去签字离婚。”他轻声说。
乔舒愣了一下,慢慢拨开他的双手,“我并不需要这份礼物。”她直视着他,“诚如你所说,我变了很多。”
夏景生微微一笑,“没关系。”
乔舒说:“别犯傻,付出了不一定得到。我们都明白这道理。”
夏景生答:“那是我的事。”他期待地看着她,“一起吃餐饭,总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