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以南”道,“别再想他。”
宝凝道,“他阴魂不散。”
“开心点儿。”
“如果可以,我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南方以南”提醒她道,“但有他才有今天的你。”
宝凝无限懊恼,“是我太无情无义了。我无比盼望着能摆脱他。生活里永远不再有他。”
“南方以南”道,“听首歌吧,它会让你心情平静……”
宝凝道,“不……”
她径直下了线。
她确实没有心情听歌。
她主动约见丁迟。他并不推辞,定了咖啡厅。那个咖啡厅,他们俩从前偶尔也常去,装修很是漂亮,一股子的田园味,宝凝最为喜欢,说它有家的味道。
丁迟像应酬生意场上朋友,看到她便站起身来,礼貌地伸出手,微笑得十分客气,“好久不见。”
她嫌他装腔作势,但还是沉默着伸手与他轻轻一握。
他仍然笑,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招手叫服务生,“原味奶茶,加珍珠加椰果。”
服务生一走开,他便原形毕露,手腕轻轻转动着杯里红酒,淡淡道,“骂我还是求我?”
宝凝道,“我会把她欠你的钱全还你。”
丁迟看着她,讥诮地道,“也是,你如今傍了个金主嘛。”
宝凝低声道,“我感激过你。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收留我。我倚靠着你生存下来。”
她抬起清澈双目注视他,他突然间发怒,“别再提那些。”
宝凝笑了笑,“你也不愿回想从前吗?我也不愿意。我从前曾有多感激你,如今就有多憎厌你。”
他又笑起来,“怎么样都好,你忘不了我就行。”
宝凝失望地看着他,轻声道,“你变了。”
他固执地道,“我一直这样,是你现在才看清我真面目。”
她一口奶茶都没喝,站起身来,轻轻拿过桌上纸巾,细致地把刚刚与他握过的手掌反复擦拭,然后才抬眼说道,“我先走了,您慢用。”
他唇角扬起一丝不置可否的微笑,“好走。”他轻声说。
她离开的脚步声很轻微,叩叩叩,一声声地,却像是踩踏着他的心,每一下都让他疼痛难忍。
他终于忍不住,挥手把桌上碗碟杯子尽数扫落下地,器皿碎裂声惊动了其它客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扫过来,服务生慌里慌张地小跑过来,“丁先生,你没事吧?”
他手腕被碎玻璃割开一条口子,鲜血汩汩渗出,服务生轻声惊叫,“丁先生,您的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