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美貌?”
江朵朵点点头,“偏偏还挺美貌。大概正因条件太好,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谈婚嫁。”
宝凝惊奇地看着江朵朵,颇为赞叹地说:“你现在有金栀金记者的风范,可以考虑去她们报社求职。”
江朵朵白她一眼,“客人来了,不跟你说了。”
她推着轮椅走。
心里不是不欣喜的,江朵朵的现状比她想像的还要好,就为了这个,她也愿意原谅叶醒这个男人的诸多缺点。比如昨晚,她才刚刚在纯良酒吧意外看到他与一个年轻女孩在一起。乍一看到他,她竟然比他还心虚,匆匆躲避。
心里憋气,还得忍着。如果他肯一辈子欺骗朵朵,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宝凝没想到金栀还真是说干就干,把俩人的资料全都送至婚介所,结果电话几乎被打爆,婚介所的职员不厌其烦地劝说她俩尽快安排时间与人约见。
宝凝不耐烦,提出来几个苛刻条件:年龄一定得是二十八岁整;不许秃头——连迹象也不允许;有房有车有存款有工作;没有肚腩没有口臭没有狐臭;负责见面的一切开销;地点需在向日葵茶餐厅;不得穿黑灰两色……
那头听得半晌无语,良久才闷闷地说:“许小姐,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相亲啊?”
金栀狠狠掐她胳膊一把,宝凝只好说:“好吧好吧,只要是个男人就成。”
第一次的相亲约在向日葵茶餐厅。
来的果然就是那种“只要是个男人就成的”男人。
资料显示他二十九岁,但据宝凝目测,至少有三十三四,微微发胖就算了,关键是发际线惊人骇俗地高,最乐观地估计也只有两三年的好时光了。
看在他身家条件尚不错的份上,宝凝决定忍一忍。男人其实很善谈,滔滔不绝地向宝凝倾诉他的生活心得:“每个月至少定存500,存够5000的时候就转存定期存单。卫生间里的水龙头一定要改装,有滴水就可以,水表根本不转。每天晚上的晚饭多煮一点,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炒炒饭或者做泡饭,外头吃一顿早餐也很贵……哦,好像你是有一套房子的哦,这样罢,到时候我们就一块住你的房子,对了,我爸妈是一定要跟我们住的……”
宝凝听得渐渐火起,拿起杯子喝水,斜眼偷瞄几米之外的桌上,金栀倒和那个眼镜男谈得颇为融洽。
男人细细打量一翻宝凝,“虽然你瘦了点儿,长得也不怎么样,年纪又有点大……对了,你做饭的水平怎么样?我爱吃……”
宝凝打断了他,“我的房子不会给别人住,更不会给你妈住,我不会做饭,更不会给你做,我又瘦又不好看年纪还有点大,问题是你……”宝凝勉强地比划了一个手势,“你大约多少吋?能持久吗?”
男人睁大眼睛,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宝凝认真地答道,“就那个……呵呵,你懂的啊……”
男人狠狠地瞪了宝凝一眼,“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宝凝无辜地看着他,“你说的是很实际的问题,我说的也是很实际的问题啊。”
男人霍然起身,动作过猛,椅子翻倒在地,男人置之不理,气咻咻地疾走。
宝凝扬声道,“亲爱的,别忘了付账哦。我没带钱。”
听到这话,收银台的小姐叫住了愤怒的男人,“先生……”
男人手忙脚乱地付了账,头也不回地逃走。
宝凝挂一朵嘲讽的笑容在唇边,也不知是嘲笑别人,还是自己。突然身边有人轻咳一声,声音恁的熟悉,她抬眼看去,只触碰到丁迟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有点发窘,不自然地取出烟想要点上。丁迟走过来坐下,淡淡地问,“相亲?”
她反问他,“金栀有哪点不好?”
他侧头想一想,“她处处都好,但是我不爱她。”
她听得心内反感,不禁微微发怒,“不爱她干嘛要招惹她?你丁迟难道会缺少女人?”
丁迟好笑地看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缺少女人了?”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也没有招惹过她。”
她明白,但她只能怪罪于他,“你可以躲开她……”她倔强地道。
丁迟轻轻咳嗽一声,“咳……我一直在躲着她……”他无奈起来,“可是看在你面上,又不能太让她下了台……你懂的。”
她僵硬地答,“我不懂。”她恨他一眼,“最讨厌你们这些男人,最擅长作戏。”
丁迟看她一眼,“你真的是在说我吗?”
许宝凝脸一红,转过话题,“你认识的人多,不如给我介绍个青年才俊吧。年纪要比我大,有点小钱,长的也不能太难看……”
丁迟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宝凝吃了一惊,“什么?”
丁迟淡淡地道,“我会好好对你。”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在说,吃饭吧。
许宝凝道,“你疯了啊。”
丁迟凝视着她,“我很认真。你尽可考虑一下。”
许宝凝站起身来,“我走了。不陪你疯。”
她转身走,他在身后轻笑一声,“你随时回头来找我,我总在这里等你。”
她刚出得茶餐厅,金栀也随后赶了上来,“宝凝!”
宝凝细细审视她神情,说道,“看到丁迟还能冷静相亲?”
金栀却道,“我在丁迟家看到过一本相薄。里头只有八张照片。”她微微皱起眉来,“全都是你,许宝凝。从你十八岁到二十六岁。相薄被他藏于床头柜抽屉里,我猜想得到,他定是常常拿出来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