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
宝凝洗了个澡,给江朵朵打了个电话,“朵朵,我过两天会把钱打你账上。这一次,你自己把存折保管好。我很确定,如果失去这次机会,没人再帮你。”
江朵朵吃了一惊,赧然道,“宝凝姐。”
宝凝道,“最后一次。朵朵。你保重。”她深呼吸,“明天我会重新招工。”
不等江朵朵回答,她便先挂了电话。
路是各人自行选定,孽缘也是。各人都在为自己挑选的路感觉硌脚,也在为自己既定的缘分受苦。但是如果肯,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不肯,那么,一切就只得自己买单。
宝凝觉得自己深明这道理,她只希望,朵朵也会懂。
她才在沙发上坐下,门便被敲响了。
她去开门。
丁迟扶着门框,抬起头冲她一笑,“你还是选择了他。”
宝凝默默地看着他,并不作声。
丁迟显然也喝了不少,浑身酒气,他紧盯着她,眼里有一线血丝,“警察例行巡查,在顾思存身上搜到的,是一包彩色球球糖。”他咭咭笑起来,“你对他,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宝凝平静地看着他,“无论我爱不爱他,我都不会容许别人毁了他。无论他爱不爱我,我也不会容许别人毁了他。”
丁迟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个傻瓜!”
宝凝无声地笑笑,“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丁迟垂头冷笑,良久才霍地转身走。
宝凝微微提高声线,“你喝了酒,开车慢点儿。”
丁迟身子一顿,转瞬又向前疾走。
宝凝轻磕上门。
绝裂
不曾爱过之前,永远不会相信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愚蠢,失去思想,忘却理智。爱上之后,才明白,因为爱,会受伤害,会被嘲笑,会被轻视。
书吧里很快招进来一个年轻小姑娘,眉眼青涩,一问,才刚刚初中毕业,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因此父母嘱她早早出来打工,以便供养年幼小弟完成学业。
女孩也不觉得委屈,尚为父母辩解,“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宝凝点点头,“你可以住在店里,后面房里可以搁下一张小床,白天收起来就好。底薪八百,月底按销售拿百分之五提成。工作还是挺轻闲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干净勤快就好。”
女孩名叫谭晓以,乖巧地点头,“我明白,宝凝姐。”她顺手抓过桌上干抹布,便去抹书架子与小桌子。
中午金栀来到,比宝凝还查问得仔细,“你叫什么?老家在哪儿?今年几岁?之前还在哪里做过工?谈恋爱了吗?”
宝凝不禁好笑。
金栀查问完毕,这才走近来,叹息一声,“朵朵的手术也不知动得怎么样了?”
宝凝答道,“明天才手术。”
金栀侧过头打量她,“你仍然关心她嘛。”
宝凝瞪她一眼,“如果你有事,我一样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