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本官刺、刺杀……哪有的事?你分明就是诬陷本官,来人哪,给本官将这张狂竖子的狗头拿下!”
长着一对细缝眼儿的张枷福,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贼眉鼠眼。
他不就是眼睛小了一点儿?鼻梁塌了一点儿?眉毛细了一点儿?怎么就能和鼠辈并为一谈?
每每听人背后议论,他都势必会暴跳如雷。
眼下这个土夯夯的货,瞧那一身装扮,恐怕连陛下的面儿都还没见着过,居然就敢恃宠生骄,当众辱骂起他来,他如何能忍得?
可他的命令下去了,却又尴尬了。
周围没有张枷福自己的随从和护卫、连宫城里的禁军都离了好远站着,听到他的呵斥声,那些禁军们都纷纷别过了头去。
张枷福这才意识到,没有苏洪的话,那些禁军们根本不会理睬他一个外臣。
不过,由此他也察觉出了苏洪的态度,心里顿时大感不妙。
难道陛下真的认为、是自己派人刺杀了薛坏义等人?
这念头一起,张枷福顿时什么都不想了,拔腿就准备去见陛下。
却被赶至近前的狄映、一把给揪住了衣领。
将人揪住的狄映,浓眉倒竖、凤眼圆睁,一下迫进对方,咬牙切齿道:“拿我狗头?
你不但刺杀薛、武等人,居然还敢在皇城宫道中、企图调动禁军私害朝廷命官,你好大的狗胆!
走,跟本官去见陛下,本官定要在陛下面前,好好讨个说法!”
张枷福一时被狄映的气势骇得有些腿软,但脑子就更迷糊了。
本官?这个土村夫一样的人居然也是官?什么官?为何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
可即便对方不是朝廷的官员、他也知道自己之前说溜了嘴了,这下麻烦大了。
顿时就想告饶,先服个软。
狄映却没理他,只顾拖拽着人、就往前大步急走。
一边还招呼苏公公帮忙带路。
张枷福:“……你到底是个什么官啊?连皇宫都没有进来过?”
狄映:“走快一点!这又不是本官的家,本官干嘛要记那么清楚?你倒是记得清,是想图谋些什么吗?走走走,快点儿到陛下跟前去说个分明。”
张枷福:“……”
踉踉跄跄跟着,使劲儿想扯开对方的手,却根本就挣脱不得,心头大恨。
而一直配合着狄映、此时走在最前面的苏洪,忍不住抿紧唇角,憋笑憋得双肩直颤。
走路都差点儿没走出个蛇形。
这个狄大人,可太有儿了。
他自己有事儿要找陛下,却不肯敲登闻鼓,非得找个想告状的人、先把薛坏义等人揍了一顿之后再敲。
再让那人趁机把状直接告到了陛下那儿。他狄映的名头就被陛下给注意到了。
再逮着张枷福一通子操作猛如虎,一个罪名加一个罪名,骇得那张枷福现在一头雾水加肝胆俱丧,回头见了陛下只会叩头请罪。
啧啧,真真是“国之梁才”,有儿至极啊。
……
此时,坐在御书房里的皇帝、也在琢磨狄映利用彭凉进宫告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