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笑道:“见了嫂子,你得自己想办法。”
耿曙固执地说:“不是嫂子,罗宣多大?”
“长得像二十来岁罢。”姜恒说。
“长什么模样?”耿曙又问。
姜恒想了想,怎么描述呢?耿曙又道:“既然易容,想必也见不到他真面目。”
“师门里头就我和他,”姜恒道,“他又用不着易容。”
“你在师门里头,都是他照顾你罢。”
“嗯。”姜恒答道。
“像我照看你一般吗?”耿曙忽然说了句。
姜恒隐隐察觉到耿曙某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只在于那一瞬间。他不太喜欢自己提海阁,就像自己不喜欢他提落雁。
“我也得给自己易个容……”姜恒自顾自道,“稍微易一下。”
耿曙警惕地看着姜恒,说:“这又是谁?”
姜恒稍稍改了一点点容貌,看了眼镜子,说:“不知道,师父曾经给我易过,随便的一个什么人?”
姜恒用了先前在师门时,罗宣教过他的易容法,只稍稍改了下鼻子与嘴唇、下颔线。
这个时候,海东青飞回来了,爪子上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蛇,直接把那蛇扔进了姜恒怀里。姜恒瞬间狂叫一声,耿曙没被那蛇吓着,却被姜恒吓着了,他眼明手快,挟住蛇的七寸,道:“没毒!别害怕!看,快看,菜花蛇!”
“拿拿拿……”姜恒脑袋不住往后躲,“拿远点儿!”
姜恒在沧山上被蛇咬过一次,当然罗宣很快赶来,什么毒都不在话下,但他还多少有点害怕。
耿曙把蛇放了,朝他说:“那是风羽抓给你的。”
“哦。”姜恒心有余悸。
海东青此时正停在耿曙肩佩的护肩皮甲上,歪着头,不解地打量他。
“真是有心了,”姜恒朝海东青说,“我不吃蛇,谢了。”
耿曙嘴角略翘着,说:“它想讨好你,奈何你不领情。”
“谁也不会领情的罢!”姜恒哭笑不得道,但海东青的作为,还是令他十分感动,便伸手摸了摸它。
海东青跳回姜恒怀里,收起了爪子。
耿曙说:“所以它傻,就像我。”
姜恒说:“你又不傻。”
耿曙说:“恒儿,我傻。”
姜恒笑着侧身,靠上耿曙的背,与他背抵着背。耿曙拿过马缰,信手抖了几下,马车穿过玉衡山下的古道入口,进了蜀道,在江边悠悠地走着,冬季江水退了,绿得深不可测,两道则是绵延不绝、铺满崇山峻岭的常青树。
“后来你去看过海了么?”耿曙又问。
“没有,”姜恒出神地说,“等你带我去呢。”
耿曙“嗯”了声,又问:“记得咱们从浔东上洛阳的路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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