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闻欣知道始末的话,估计能在她的气头上加把柴,恨不得这火旺得把人都烧干。
不过她不知道,只照常勤勤恳恳,到初一那天才早早下班。
说早,也是下午三点半。
她先回宿舍换的裙子,边走路边绑头,到厂门口的时候虞万支已经在等。
他估计是走得太仓促,脸上有个黑乎乎的印子都没现。
闻欣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你这儿有东西。”
虞万支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男人好看的眼睛里三分迷茫,像迷路的小牛犊子。
闻欣指腹轻柔地划过,说:“我擦掉了。”
虞万支不自在挠挠脸,脸黑得看不出红的迹象来,说:“上来吧。”
闻欣侧坐着说:“你知道吗,我最近运气特别好。”
她讲接到大活,讲食堂阿姨多打两块肉,讲失而复得的肥皂,生活里的琐碎在她欢快的语气里好像样样都好。
三月里正是万物要复苏的季节,不知名的花正要绽放,风一吹树叶哗啦啦作响。
春天不是悄悄来的,虞万支好像能听见脚步声,他陡然觉得自己的日子是那么乏善可陈,能回忆起来的好像都是跟她在一块的时候。
机器都得停下来上上油,他道:“你还想看大海吗?”
闻欣做梦都想,扁着嘴嘟嘟囔囔说:“想你也不带我去。”
她打听过,坐车来回都得快四个小时,她一个人不敢跑这么远,这年头哪哪都不太平,路抢多着呢。
虞万支都听出委屈来,想想说:“五月份去。”
闻欣急了,说:“四月不行吗?”
好端端的,怎么还跳过一个月。
虞万支道:“再过一个礼拜就要下雨刮台风了。”
四月是雨季,能看太阳的日子就那么三两天。
闻欣闷闷哦一声,反正看着不大快乐。
虞万支哪怕没回头,都能想象出她沮丧的样子,那必定是可怜巴巴叫人心疼。
他道:“今天去看湖。”
老家也没有湖,闻欣抖擞起来说:“什么样的?”
虞万支就路过一次,想想说:“挺大的,晚上就在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