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矜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站起身,准备告辞。
苏瑞林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说:“矜矜哪,我怎么听说你被祁渊睡了,结果没伺候好,祁渊这才动了和你离婚的念头。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说你以后怎么办哦?从我们家偷偷搬走,还以为你攀上多高的枝头了,结果又被祁渊赶出来,现在住在一个破烂的老小区里。啧啧,你今天来什么意思?还想回我们家来吗?”
沈逸矜侧身对着他们,听到这捏了下手心,真是后悔自己还惦念着那点亲情,可见人家根本没在意。
她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脸面,温和地回了个笑:“姨父,你放心,我今天来送这份礼是念在这些年我们终究还是亲戚的份上。你知道我这人做事喜欢一一清清楚楚,你占了我父母的钱,虽对我很差,但也算是把我养大了。”
“我念过你们的好,也忘不掉你们的坏,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进你们家门,以后我在外面是富贵是破烂都不再和你们有关系。你们不用担心我惦记着你们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再关心你们家的任何一件事。”
说完这些,沈逸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苏家,后面苏瑞林和陈宜兰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也不想再听。
头顶灰白的天空,有鸟飞过,出清脆欢快的叫声。
沈逸矜觉得这是她22年的人生里,做得最决绝最有魄力的一件事。
就像给自己动了个手术,终于切了身上的一个恶性肿瘤,原本总有各种各样的担心,但真的切下,人竟然是这么的轻松。
她转头打了个车,去了医院。
丁姨住院了,是糖尿病。
沈逸矜去探望她,也给她送了月饼,还有一个小几千的红包。
丁姨半躺在病床上,拉住她的手,将红包往她手里塞回去:“你来就好了,带什么钱啊?拿去拿去,大家都不容易。”
沈逸矜笑着按住她:“你别动了,好好歇着吧,我现在公司做得不错,我有钱。”
最后三个字说得骄傲,那不只是公司做得不错,还有银行里的5ooo万给她的底气。
丁姨被她哄得开心,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两人聊了会病情,丁姨只是血糖升高,没有其他并症,气色精神都还不错。
而且这一病,外地的儿子女儿都回来看她了,她也从苏家辞了出来,以前所有拖欠的工资也都拿到了手,丁姨觉得欣慰,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当年去他家做帮佣,都是看在亲戚份上去的,谁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是这种人。”丁姨一提起苏家,眉头就自然皱了起来。
沈逸矜安慰她:“可不是,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对他抱有情分,他却当你是本分,自私又自利,什么好处都想从你身上捞,捞不着就想和你撇得远远得。”
沈逸矜自嘲地笑了下,心叹自己和苏家断得这一刀晚了点。
丁姨笑着说:“所以呀,这种人也不了财的,做到现在只能靠吃老本过活,要不是当年你父母亲的那几百万,他们现在喝西北风。”
“算了,不说他们了。”沈逸矜撇过这个话题,问起苏萱萱,她总想起顾勉那次在商场追她的事,太诡异了。
丁姨说:“你不知道,那个顾勉纠缠不清,苏萱萱要死要活地分,顾勉说什么也不肯。后来苏萱萱躲到外面去了,顾勉没找到人,消停了一阵。但前几天苏萱萱回来了,后面的事我进医院了,就不知道了。但估计他们还有的闹,那顾勉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要钱,要分手费,听说一开口就要1ooo万。”
沈逸矜:“……”
看来是真的要提防一下顾勉了,城墙失火,殃及池鱼,那顾勉不会想钱想疯了,打上她的主意吧?
而她现在手里有5ooo万,忽然之间好像有了富人的烦恼。
——钱太多。
*
下午,沈逸矜还有一个地方要去,那就是疗养院,去看望冯美玲。
可没想到在那遇上了她那试图保持友谊的前任。
“怎么每次来,我都能遇见你?”沈逸矜走进大楼,往电梯方向,远远地看见了人。
祁渊直挺拔地站在电梯前,等她一步步到了跟前,唇角才微微一勾,清晰地告诉她两个字:“命运。”
沈逸矜:“……”
电梯到了,进进出出的人有点多,祁渊轻轻拉了下沈逸矜的袖子,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沈逸矜也没多想,脚后跟踮起,挪近了一小步。
而这一小步,落在祁渊眼里,他竟感觉到愚公移山一样有成就感。
进电梯时,祁渊自然地将沈逸矜护在了自己身边,还用一只手挡了下旁边的人,给她留出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
沈逸矜抬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分明看见他的喉结突起,又滑落,衣领微敞中,深邃的锁骨线条凌厉又精致。
沈逸矜移开目光,游移到别处。
祁渊视线悄悄落在她扑簌的眼睫毛上,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手指,勾到她提着的礼品盒,不动声色地分担了去。
“不重,我自己提着就行了。”沈逸矜说。
祁渊当作没听见,手指还是帮她提着,反问她:“今晚在这里吃饭?”
沈逸矜摇头:“不的,就过来给冯老师送点东西,晚上有人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