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裘没多久便出来,神清气爽的,他大步走向正在熨衣服的祁允然,拎过熨斗架起,把人揽住来了一记深吻,直把人吻得软趴趴地挂在臂膀上,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来。抚着下巴仔细地舔了舔唇,燕裘正经八百地说道:“嗯,这牙膏的味道真不错。”
“嘎?!我……你……我熨衣服。”祁允然赶忙耷下脑袋卖力熨衣服。
对于医生害羞的举动,燕裘轻笑,又把人搂起来逗了一会才放开,他配了一套衣服穿戴好,又在衣橱里属于祁允然的一边鼓捣起来。“你今天要穿哪一套?”
祁允然刚刚熨好一件衫衬,闻言便应:“啊,随便吧。”
“嗯。”燕裘想了想,从衣橱中挑出衣物:“就穿这一套。”
祁允然看了一眼便认出来那是跟燕裘一起逛商场买的,不得不说燕裘的眼光独到,挑的衣服样式尤其彰显高雅气质,不过价格自然翻了不只一倍。
“先搁着,我得把衣服熨好。”
燕裘轻颌首,没说什么就出了房间,待祁允然把衣服整理好,换上衣服走出房间,一股香气扑鼻,餐桌上搁着黏稠绵烂的白粥和刚蒸好的鲜虾肠粉。
“然,吃早餐,粥是昨夜里熬好的,这个肠粉是茶楼刚刚送来的。”
在燕裘的招呼之下,祁允然赶忙落座,两个人吃着清淡鲜甜的早餐,感觉特别满足。祁允然也觉得压力减轻不少,想了想,便说:“燕裘,医院可能不会留我了。”
“嗯。”燕裘不慌不忙地应着:“那你有什么想法?”
要是过去,祁允然是不敢有想法,可他现在倒真的有想法:“我想试一试攻读博士学位。”
燕裘想了想,笑了:“嗯,这想法不错。”
燕裘的认同便是最好的鼓励,祁允然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不过他想起存款今天要全数交出,又为难了。
燕裘自然明白祁允然为什么烦恼,他完全支持祁允然的选择,也不准备再让爱人受打击,便说:“关于念书,我可以帮你联系b大医科。”
“b大?”祁允然连普通大学都不太有信心,b大更是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门槛之高可以想象,他哪里敢奢望?而且学费贵得吓人。
燕裘笑了笑,夹起一块虾仁递给祁允然,轻描淡写地说:“b大有附属研究医院,你可以一边念书一边赚钱,学费的问题并不大,你真正该担心的是教授愿不愿意收你,校方对招生这一块十分严谨,即使找到人引荐,最后还得由你自己争取。”
“是这样吗?”祁允然心中然起一丝希望,他很少向神明祈求,这一回倒是希望上天可以保佑他能成功:“那我试试。”
燕裘唇角的笑纹加深:“你很勇敢。”
“并不是……”
“不,你主动去考虑未来,规划新的开始,这个很不错。”说罢,燕裘又笑了笑:“所以,我们就这么定了?”
“啊?嗯。”祁允然过去鲜少受称赞,但自从跟燕裘在一起,令他自卑的事物总能以不同角度去理解,最近祁允然也懂得了,事情不会总是糟糕的,要乐观一些。不过令他懂得这些的人是燕裘,至此,祁允然心里盈满的是感激和爱慕:“我真的很庆幸能遇上你。”
听到这样含蓄的爱语,燕裘心里高兴,也想到不少。其实如果他没有遇上祁允然,或许至今仍未能走出过去的魔障,还为着爸爸而暗暗伤心,肯定不如现在充实幸福。在这世上要找一个你爱他、他爱你的人,实在很渺茫。他与祁允然相遇,是祁允然的幸运,何曾不是他的幸运?
燕裘不怕剖白,直截了当回道:“我也很庆幸能遇上你。”
他们对凝,仿佛看见了对方的真诚,一同笑了。
这一刻他们知道自己做对了,或许是这辈子最正确的事,他们为自己找到相契合的伴侣。
“走吧,我送你回医院尽早解决问题,然后咱们去见爸爸,说说结婚的事。”
“赫?!会不会太突然?”
“你不想和我结婚?”燕裘神色忧伤地看着祁允然,轻声问:“是我太急躁了?”
祁允然急了,猛摇首:“不是,我很想。”
“那好。”优伤光速从脸上褪去,斯文的男人又挂起和煦微笑:“我已经约了爸爸,他今天休假,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庆祝。”
祁允然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已经坐在车里数着马路虚线,他突然有了一些关于未来的想法,例如……如果他一辈子都这么样败给燕裘。
杞人忧天的结果是燕裘偷看着暗笑得差点内伤,因为小仓鼠的面部表情太丰富,完全出卖了内心。忧心忡忡的仓鼠,瑟瑟发抖的仓鼠,慌张失措的仓鼠,风中凌乱的仓鼠,每一种都让燕裘恨不得立即停车继续昨天的事情,他几乎用尽所有理性去压住这种想法,他再禽兽也要疼惜医生的身体,不能太过放纵。
车子还是顺利抵达东三院,燕裘没有离开,他目送祁允然进入医院,也没过多久,人就出来了,后头有人追着探头探脑的。燕裘远远便从祁允然略带苦闷的神色看出端倪,就下车迎上去,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上前扶住祁允然,只听窃窃私语声一下子高了几个分贝,其中夹杂着几道吊诡的可怖尖叫声。
燕裘无暇顾及,全心支持看似脆弱的爱人。
“我被辞退了。”祁允然抬起稍显苍白的脸,扯了扯唇角:“院长说昨天的事情闹得太大,甚至有记者关注到,怕会影响医院的声誉。”
“呃哼?”燕裘扬眉:“声誉?你的信念是救死扶伤,这的确跟他的经营理念相去太远,待着也没意思。”
祁允然想了想,虽然知道其中安慰的成份归多,但心情也稍微轻松:“嗯,那……我们就按早上的计划走?”
“嗯,我是不是该说‘yes,yourhighness’?”
给贫的脸上赧红,祁允然耷着脑袋加快脚步往车里赶,嘀咕:“我才不是什么王子公主。”
燕裘和祁允然驱车直奔燕家老宅,也就是现在阮元沛和吴水牛的爱巢,当他们抵达,又见到意外的人物……仿佛无处不在的白暮。
燕裘对于他的存在很不满意,因为今天本该是他们家庭宣布大事的日子,不禁语气森冷:“你在这干什么?”
白暮给这一冷,漂亮的脸上怒火熊熊,显得狰狞:“什么?我在干什么?你那个变态表哥把我的电脑黑了,我的微博、qq、sn、uc、wow,所有所有账号都给盗了,连电脑系统都搞崩了。玛丽隔壁的,混球傻逼脑残贱富二,他敢出现在老子眼前,老子用折凳做了他。”
燕裘和祁允然朝桌上小笔记本电脑看去,只见页面被一幅比中指的图案占据,不断跳动的留言是这么样写的:‘白目,哥让你回原始时代当野人去。’
燕裘倒不知道那幼稚家伙也这么有才,唇角抽了抽。
祁允然眨眨眼睛,话没藏住,惊奇道:“真幼稚!”一点也不符合那人犀利的形象,这一点莫不是家庭遗传?想着,他禁不住偷瞄燕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