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知觉得他这番动作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儿,让人感觉跟老夫老妻似的。她没吭声,点了点头,随后便弯腰俯身换下鞋子。
拖鞋还是上次她穿的那双,仍旧没有客用的,这双像是单独留给她。
晏楚和坐在餐桌前,正在研究她买来的饺子皮和馅料,沈岁知趿着拖鞋坐上前,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调侃道:“咱们晏总不食人间烟火,没见过这个吧?”
晏楚和颔,正儿八经地承认:“的确没见过。”
沈岁知默认他这是虚心求教的意思,不由心情大好,美滋滋地跑去洗手,正式开始手把手教学。
其实她也很多年没有动手包过水饺了,但毕竟年少时的肢体记忆还在,她试着包了两三个,便上手了。
因为晏楚和家里没有篦帘这种接地气的东西,所以沈岁知退而求其次用菜板替代,将包好的水饺摆放上去。
“其实饺子挺好包的。”沈岁知说着,递过去张饺子皮,“你试试看?”
晏楚和接过,看着沈岁知手上的动作,随后便也尝试着包了一个,过程不算熟练,但是有模有样。
倒是将学以致用贯彻到底。
沈岁知见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正儿八经手把手教,于是干脆埋包饺子,没一会儿,菜板上便整齐放着十来个形状各异的饺子。
至于为什么是形状各异——
沈岁知看着自己包的饺子,形态自由不羁,高矮胖瘦样样俱全。
她又看向出自晏楚和之手的饺子,个个整齐好看,像轮弯月躺在眼前。
沈岁知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所谓“形状各异”,她就是那个“异”。
晏楚和显然也现到这点,语气平淡地安慰她:“最后都是要吃的。”
他顿了顿,又善意补充道:“或者你吃我包的。”
沈岁知觉得自己有点儿脸热,没好气地回了句“谁包的谁吃”,便不再吭声,专心致志包起水饺来。
晏楚和半抬起眼,看到对面的女孩神情专注,眉眼间的攻击性被敛去,又是另一种漂亮。
沈岁知平日里不论做什么,都带着份不易察觉的倦怠,好似很难对外界提起兴,他难得见她像这样较真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孩子气。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
晏楚和收回视线,不露声色。
时间静静流淌,满室安静,却不尴尬,倒有几分安谧平和的意味来。
沈岁知买的饺子皮和馅料并不多,她按照两人份买的,因此没有多久两个袋子就空了,菜板上的饺子摆得整整齐齐,是出自强迫症晏总的手。
沈岁知没吃午饭就来这里,包完水饺才觉得饿,而此时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似乎不是什么填饱肚子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