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抱着毯子蜷成一团。
阮知秋坐在一旁,用纸巾轻轻擦去了黏在时瑜额头上的汗水,把热水袋垫在他的手下。明明是夏天,但是时瑜的手依旧泛着凉意,阮知秋握在掌心,心里不是滋味。
黄昏时分,时瑜悠悠转醒,不顾他的反对,阮知秋坚持带他去了医院。
“病人的体质很差,今天我先开药救急,建议抽空带病人做一个全面体检。”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道:“怎么这么瘦啊,是不是有点营养不良?”
时瑜垂着眼睑不说话。
阮知秋皱着眉,侧眼看着时瑜,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伸出手从桌下探了过去,把时瑜的手捏在掌心。
“老毛病了,真没事。”往医院外走时,时瑜小声地对阮知秋说。
“嗯,没事。”阮知秋皮笑肉不笑。
时瑜像缩头乌龟一样瞬间噤了声。
“我送你回家。”阮知秋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到车库,像是怕他跑了似的,直接把他塞进副驾驶。
“晚上吃饭了吗?”
“不饿。”时瑜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手臂,往车窗处缩了点。
阮知秋顺手把空调关了。
车里放着和缓的音乐,时瑜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晚高峰路有些赌,一路上走走停停,人行道上有一抹身影一闪而过,时瑜瞬间坐直了身子,双手扒住窗沿,眼睛用力地瞪大。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只能在人群里一寸一寸地搜寻那个身影,可是直到绿灯亮了,时瑜还是没有得到准确答案。
“怎么了?”
时瑜呆滞地缩在副驾里,阮知秋的声音就像是隔了一道水雾般朦胧不清。
“时瑜?时瑜?”阮知秋不放心地喊着他的名字。
“没,没事。”时瑜捏着酸胀的眉心,如梦初醒。
时瑜住的老校区楼道很窄,窄到阮知秋的车都开不进去。
楼道里很昏暗,感应灯不知道坏了多久,台阶窄而高,稍有不慎就会踩空。阮知秋固执地要送时瑜上楼,时瑜拦着他说不用。
“阮知秋,你这又是何苦呢?”时瑜几乎是哀求道:“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偿还不起。”
“上去吧。”阮知秋没有退让,“你到家了我就走。”
时瑜彻底没辙了。
阮知秋始终和他保持一层楼的距离,举着手电筒照着时瑜脚下的路。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