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打闹闹,直到电梯门合上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时瑜在电梯里捂着脸喘气,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楼梯转角后面,藏着一部摄像头,正默默地记录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的工作如约而至,只不过工作地点转移到了一处山间祠堂里,这间祠堂存在了近百年,能保存至今已经相当不容易,但是同样的,它损坏的也相当严重,而知逾的任务,一是将祠堂建筑上独特的花纹记录下来,而是和合作公司一起,将祠堂修缮一遍。。
“这里和淮临真像。”阮知秋冷不丁地感慨了一句,而这句话只有时瑜和阮知秋听得懂。
时瑜看了他一眼,不留痕迹地拍了拍阮知秋的背。
一行人到了祠堂门口,阮知秋盯着祠堂的门看了好一会,目光略微有些失神。时瑜将阮知秋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尽眼底,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最后不留痕迹地拍了拍阮知秋背,小声道:“进去吧。”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推开了祠堂的门,横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口大棺材,散发着木头潮湿、腐朽的味道,好在今天阳光正暖,祠堂里沐浴在阳光里还算的上亮堂,加上人多,冲淡了阴森的气氛。
有不少女同事都被吓得连声惊叫起来,时瑜看见棺材的那一刻脸也是“唰”一下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
“别怕。”他在时瑜耳边轻声道。
时瑜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许多。
知逾的大部分员工都在城市长大,今天是他们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见货真价实的祠堂和棺材,很快,新鲜感就冲淡了短暂的恐惧,许多人聚在一起开始研究石柱上的花纹。
“小鱼你不害怕吗?”夏长年笑着问道,时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江易正靠着墙剧烈地喘气,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
时瑜忍俊不禁,调侃道:“想不到江哥胆子这么小。”
江易闻声向他们看过来,有气无力道,“都怪我昨天晚上不睡觉看恐怖小说,现在产生了有端联想。”
他顿了顿,表情僵硬了几分,目光愣愣的,“小鱼,你说”
“不会。”时瑜没等江易问完,便截下了他的话头,“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一身正气,而且我是无神论者。”时瑜拍了拍江易的肩,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自己好点,别没事拿自己练胆量。”
夏长年没绷住笑出了声,“小鱼,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毒舌了?”
时瑜朝她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在老余那里领了任务,便搬着梯子,来到指定地点,继续他的拓印工作。
虽然阮知秋明令禁止他在高处工作,但是时瑜站的位置不足两米,而且祠堂的结构比较复杂,人手有点不太够,饶是阮知秋出面协调,人力也有点些吃紧。
“我没这么娇气。”时瑜苦笑不得,他绕开阮知秋,“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能出什么事呢?”
阮知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合作方的电话打了进来,阮知秋按住时瑜的肩,不放心地嘱咐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跟我说,找不到我就去找夏长年和老余,知道了吗?”
时瑜无奈的点头,催促着阮知秋快走。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阮知秋捏了一把时瑜的脸,便快步走出祠堂,对着电话滔滔不绝。
时瑜笑了笑,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离不开阮知秋,还是阮知秋离不开他。
祠堂屋檐下方的花纹有点复杂,时瑜看了好一会才看清花纹的走向,他正要动手时,突然发现时珊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梯子旁边,时瑜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时瑜问道,下意识地从梯子上翻下来,踩在倒数第二阶台阶上,一脸警惕地看着时珊珊。
“这里人很多,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时瑜皱着眉头,眼神没有从时珊珊身上移开分毫,他潜意识里觉得时珊珊今天有点不对劲。
时珊珊盯着时瑜,久久不出一语。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麻烦回到你自己的组去。”时瑜毫不客气道,“你在这里只会拖慢我们组的进度。”
“时瑜。”时珊珊沉默了许久,突然哑着声音开口,“是不是因为你,我才不能留在知逾的?”
“什么?”时瑜愣了一下,没听懂时珊珊在问什么。
“你能不能留在知逾和我有什么关系?”时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若不是时峰,你不会真觉得凭你自己的能力能在知逾待下去吧?”时瑜叹了口气,“时珊珊,虽然我说的话你肯定不会听,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早点认清现实对你来说利大于弊。”
“就算时峰想办法把你留在知逾,你也很难在这里待下去。”
时珊珊直勾勾地盯着时瑜,时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索性不再理会她,“该说的我都说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时瑜,我知道你和学长的关系。”时珊珊没有走,她环着手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时瑜一时间看不清她的表情。
“时瑜,我知道你和学长的关系。”时珊珊忽而道。
时瑜猛地回头,神经骤然绷紧,可是又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手肘随意地搭在台阶上,“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