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画画。”
望着于盛桥迅速远离的背景,洛争皱了皱眉,解锁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九条未读微信,全部来自陈靖。洛争看了看,三条文字信息,其余全是无聊的系统表情。
他将几段文字拆开,逐字反复解读,最终提取出唯一可能令于盛桥产生不悦情绪的两个字:砍人。
洛争想把陈靖骂一顿,打电话过去却关机,应该是登机了。没办法,洛争只能语音留言出出气,然后给阿泰打电话,让他带着侄女到陈靖家里走一趟。
夜宵送到,洛争去敲书房的门,没有回应,转了下把手,发现门没反锁,洛争心想,不能带着情绪过夜,对身体不好。
开门的瞬间,一阵酒气迎面扑来,洛争心下一凛,快步上前夺走于盛桥手里的罐装德啤。
“于盛桥。”洛争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叫他全名。
医生不让喝酒,于盛桥记得,他还记得一些更久远的事情。于盛桥坐在单人沙发里,低垂着头,那时候他的家人都在,小小的洛争也在,万籁寂静的深夜里,他抱着白天新得的限量版玩具走出偌大的别墅,到外头和隔壁邻居家保姆的儿子会合。
“洛争。”于盛桥仰起头,眼里蓄着一汪微微晃动的水,“你不喜欢我。”
洛争心脏一紧,单膝跪下扶住他膝盖:“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当然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我不相信。”于盛桥拨开他的手,“我给你限量版的新玩具,你只给我一个老冰棍,明明说好了给两个,骗子。”
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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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吃点好的,清汤寡水把人都饿坏了。
08那我要你,你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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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盛桥低头沉默了会儿,把洛争的手捉回来放在膝上,过几秒,又拿开,然后又捉回来。洛争要是有读心术,这会就该发现这其实是数花瓣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在于盛桥心里,洛争有时候很喜欢他,有时候又不是很在意,离开医院后,明知道他害怕一个人睡觉,洛争却还是把他单独丢在了空旷的新房子里,偶尔回一趟,半夜接电话,嘴里总离不开那个人的名字。不论陈靖与洛争是什么关系,在洛争心里,陈靖的分量远重于于盛桥。
所以对于洛争说过无数次的喜欢,于盛桥从未有过正面回应,他从小就是贪心的人,他想要毫无保留的全部。
但是洛争给不了。
最后一次将洛争的手拿开,于盛桥终于累了,闭眼靠回沙发里。
洛争看了看瓶身上印的酒精度数,55,瓶底还留了点儿,按理说不应该啊。他纳闷着捏扁易拉罐,随手抛入垃圾桶里。
眯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于盛桥从沙发里站起来,洛争跟着起身,两人鼻尖差点碰到一起,于盛桥盯着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洛争,突然说:“你长得好快。”
洛争见他眼神清醒,一时并不很确定:“我几岁了?”
“三岁。”于盛桥白他一眼,抬步往门口走,洛争跟上去:“刚才突然翻小时候的旧账,我还以为你喝醉了。”
酒很难喝,于盛桥头有点晕,没醉,他只是突然想翻,就翻了。
“谨遵医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于盛桥停住步伐,扭头看他,像是到了这会才回过味来:“你刚才凶我?”
“没有。”洛争是凶了,但他当然不会承认,“我只是关心你。”
于盛桥循着食物香味走到客厅,洛争先他一步将几个超大号外卖盒打开:“他家烤的秋刀鱼特好吃,你尝尝。”
秋刀鱼留给猫,于盛桥拿了串烤大虾。
“这个也很好吃。”
于盛桥顿了顿,洛争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也留给他吧。于盛桥放下烤大虾,拿起另一串没见过的东西,举在眼前看了看,他没忘记小时候说没吃过老冰棍时洛争看过来的那种近似嘲笑的眼神,他不会再给洛争任何机会了。
闻了闻,挺香,于盛桥试探着张嘴咬一小口,还行,能下咽。
洛争生怕于盛桥问他那是哪种动物的哪个部位,低头猛吃秋刀鱼,做出很忙的样子。于盛桥咬了两小口就放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排ad钙奶,看见里头似乎还有东西,他伸手摸出来。
洛争看清于盛桥拿在手里的东西,一口鱼肉差点卡在喉咙里。
“咳、咳咳……”
一把抢过于盛桥手里的001,看到外包装上的ok标志,脸皮厚如洛争也不由面皮发烫,他大概知道是阿泰那小子办的好事,但没办法和于盛桥实说,只能由编外人员背锅:“新来的手下办事不牢靠,我找时间教训他们。”
于盛桥又从袋子里摸出来一盒,两盒。
总共三盒。
洛争扶额,阿泰那家伙可真看得起他洛哥。
洛争这晚原本没想太多,生怕于盛桥误会,他甚至主动睡在次卧,直到半夜惊醒,发现身旁多了个人,裹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他颈侧,于盛桥幽幽问他:“为什么不跟我睡?”
瞌睡虫瞬间死绝,洛争张口想回句荤的,话语滚到舌尖又咽回去,怕把人吓跑了。
“你头上有伤,我睡相不好,怕碰到你。”洛争随口扯个谎,问他,“你又偷偷喝酒了?”
“一点。”于盛桥换个位置,蹭他肩窝,“不好喝。”
“不好喝你还喝。”
“嗯,因为想睡你。”
“……”怎么听这也是个动词,洛争摸他滚烫的脸,在黑暗中小声嘀咕,“这次是真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