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饭做好了。”
程封穹推门进来，打断了床上人绕成一团的思绪。可能因为刚做完饭，他身上还沾染着食物的香气。
“身体还疼吗？爸爸抱你出去？”
程封穹走到床边蹲下，习惯性地伸出手摸了摸秦拾因额头。生病这几天里都是他亲自照顾的，现在这些事做起来已经相当熟稔。
“不用。”秦拾因躲过那只手，拒绝之意很明显。
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身上穿着不知何人的长袖上衣。睡衣的衣摆过长，遮着大腿，像穿了条宽松的裙子。
寄人篱下，也只能凑活了，他默念着拉开卧室门。
“……原来，主墓室在这儿啊。”
这套房子是一室两厅，看得出年龄不小，家具都十分陈旧。
不大的客厅中央有张铁质长桌，左侧区域各种物品堆积在一起，杂乱无章。右边收拾得倒是还算整齐，几盘饭菜正冒着热气。
秦拾因又在其他房间转了转。
厨房，尚且能用；卫生间，四面漏风；露天阳台，角落有几根野草，生命力顽强。他一一在内心做出评价。
“这个房间里是什么？”卧室对面有个紧闭的房门。
“合租人的卧室，他经常上夜班，很少回来。”
很好，房子的使用面积又减少了一半。
“因因，来吃饭。”
程封穹不知某人正在进行的一系列心理想法，出声引他到桌前。上面有两碗蔬菜瘦肉粥，旁边还有一盘清炒山药和四季豆炒肉。
椅子上细心摆放了个柔软的靠垫，待人坐稳后，他又递上一双筷子。
“现在病还没好，先喝点粥吧，我还炒了两个小菜，尝尝看？”
“知道吗？你这样很像餐厅服务员。”秦拾因心情郁闷，故意对他评头论足。
程封穹听了也不生气，手下捻了一筷子菜过去。
“因因忘了？爸爸之前确实为你服务过。”他说道。
看那张脸上露出疑惑，程封穹还主动提醒道：“因因不是很喜欢我的饭团吗？”
“……”秦拾因噎了一下，很快反驳道：“才不喜欢，我都扔了。”
程封穹闻言侧过脸，静静注视着秦拾因，手下也不捻菜了。
“为什么这样看……”秦拾因眼神避开来。
“因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
程封穹模仿他刚才的话，眼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浅浅笑意。
“……”傻子才会信吧。
秦拾因不再理睬他，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蔬菜粥很香，既有粥底的绵密，又有蔬菜的甘甜和瘦肉的醇香。两道炒菜也是一样，和路过别人家时飘出的饭菜味很像。
他沉默地将粥喝得一干二净。
“因因喜欢的话，爸爸下次也给你煮。”程封穹收了空碗说道。
“一点都不好喝。”秦拾因撇了撇嘴。
这回程封穹没吭声，伸手轻捏了下小撒谎精的鼻子，转身去厨房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