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摆着以往那副高姿态等着爱丽丝继续爬向他,显然已经行不通。
她如今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去任何地方。
可费利克斯不想放她飞走。
至少在刚才,当她的眼里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时,他的确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的,没错。
是恐惧。他的手在颤抖,那是从未有过的。自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未害怕成那样。
既然她想放弃了,那就先给她一点甜头。
他太清楚爱丽丝是个怎样的人了。她对待爱情并没有那么看重,她胆小软弱,一心只想攒够了钱回到她那个贫民窟一般的老家,和她的奶奶一起生活。
他认为她完全可以搬去布鲁克林,那里是美国最大的贫民区。
如果她对自己的感情只剩下恐惧,就连驯服的念头都没有了,只是一心想要逃离。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不能让它发生。
至少现在,她对他还有着不舍,爱慕,以及征服欲。
“你在撒谎对吗,费利克斯。”她询问他。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将西装外套也脱了,“方便进去再讨论这个问题吗,你房间的温度有点低。”
低吗?
姜月迟下意识抬头,没有在里面找到空调。这里似乎是用的中央空调。
她很想说,你觉得冷为什么不把外套穿上呢。
但在思索片刻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他的爱丽丝,真是一个替人着想的乖女孩。
她的房间自然和费利克斯的套房没得比,他那个几乎直接占据一整层了。
而她这里虽然也有独立的浴室和客厅,但对比起来就显得格外拥挤。
床铺非常平整,上面还撒了玫瑰花瓣,窗户是落地的,能看见外面的海景。
姜月迟一直没懂浴缸为什么要放在靠窗的地方。
是打算让人边洗澡边欣赏海景吗?
应该是吧。
她将灯打开,看了眼桌上已经烧了一半的香薰。
应该是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点上的。
费利克斯在她的床上坐下,坐姿放松,一条手臂撑在身后:“现在我们来聊聊驯服这个话题。”
她抬眸,眼神中带着质疑。
费利克斯坐直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姜月迟眼底的质疑越发深邃,她认为他的这番话非常不可信。
他是一个连下跪都得站着的人,会心甘情愿地主动去教别人该如何驯服他?
虽然前半句是个非常明显的语病句,并且,费利克斯也不会和任何人下跪。
他的长辈去世他都懒得跪。
——除了给她口的那一回。
所以姜月迟往后退了一步,非但没有坐到他的身边,甚至还远离了他。
察觉到她的警惕,费利克斯毫不意外:“不相信我?”
姜月迟点头:“你不值得信任。”
他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想驯服我的人是你,不相信我会被驯服的人也是你。爱丽丝,你的想法有些自相矛盾。”
她沉吟很久,然后问他:“那你为什么愿意”
“我自然是不想的,但是爱丽丝,与其让你讨厌我,还不如我主动给你这个机会。”他的确很聪明,也擅于如何拿捏人心,让对方无条件的信任他。
一番对话下来,真话掺着假话。
虽然有些惋惜,不该拿这些对付商政敌人的手段来对付她。
她只是一个努力,但又不太聪明的笨学生而已。
当然,这是他做为教授对自己学生的评价。
那段时间不论早晚,他总能看到她在图书馆看书学习。
换了其他人有她一半的刻苦用功,都不至于屈居在那所三流大学里。
想骗她,简直太容易了。
姜月迟眼神飘忽,明显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