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戎之前堪比清教徒,当然也没有谈过恋爱。
他无从参考,是不是别人也会像温蛮这么黏人。
司戎无从招架,又深受引诱,沉迷在温蛮不间断的吻里。他们在套房里待了一个夜晚外加一个白天,别的什么事都没干,只是接吻。
中途司戎问温蛮想吃点什么,温蛮都表现得无所谓,好像他根本不需要吃饭似的,最后变成两个人在接吻的空隙中把早饭和午饭吃完。
到了傍晚,温蛮的体温降了下来,他的分化期短暂平复。司戎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温蛮一下子态度骤变,从无限热情到有些冷淡。司戎当然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
黄昏从白纱中透进来,温蛮还坐那张他们接吻的椅子里,撑着下巴,恹恹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人只想为他扫清所有的不快乐。
尽管不舍,但司戎知道他该适时提出道别,不合时宜的热情只会招人讨厌。
可他们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他该怎么委婉得体地要到温蛮的联系方式?
温蛮转回头。
“我能去你家吗?”
分化期随时可能再来,温蛮不想到时候再急匆匆地联系司戎,他对面前这个男人很满意,并没有更换猎物的想法。
虽然他的话在人类的交往中太直白冒进,但他本质上又不是人类,想起来的时候愿意遵守人类交往规则,更多时候随心所欲。
这两天命运似乎格外喜欢开司戎的玩笑,看他尴尬或犯傻,然后又迅奖励他。
“当然可以。”
司戎没有问一句原因,他怕多问了温蛮就收回主意了,而无论什么原因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那我们就在酒店餐厅里吃完晚饭走吧?我让秘书开车来接我们回家。”
司戎已经很有心机地在话里省略“家”的前缀。就好像他和温蛮已经共有了一个家。
回家之前,他们还简单地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平时的温蛮恹恹寡言,对于司戎的体贴与殷勤浑不在意,一直到了家,温蛮才有了一些表情。
司戎带温蛮认大平层的房间布局。房子面积很大,装修也很高级,唯独只有一间卧室。
司戎解释道:“家里没有外人,所以只布置了一间卧室。买的床明天就会送到,今晚你可以先睡我房间,我睡沙。”
司戎这句话暗含不少心思。既表明他感情史干净无比,又显示足够温情体贴。
“不用。”
温蛮摇头。
“这是你家,你睡床吧。”
温蛮倒没有不客气到鸠占鹊巢的地步。
他只想在分化期内牢牢地绑定住一个猎物。
司戎也很坚决。
“我不会让喜欢的人受一点委屈。”
这话一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微妙。
司戎也是大着胆子表白真心,看温蛮的反应
,虽然没有什么喜悦,但没有反感,司戎心里想这也是一大好事。司戎希望先把温蛮留在身边,真心再徐徐图之。
温蛮知道这个人类喜欢自己。没有人会拒绝主动释放信号的萨提亚。
“那一起睡。”
司戎觉得论大胆和直白,自己总是要输给温蛮的。
他的心里有种微妙的复杂与庆幸,温蛮在感情方面似乎格外放得开,很多感情沉淀后才有的相处他都可以一步到位。司戎享受到了这份甜蜜,但如果这个幸运儿不是自己,那么温蛮对着别人是不是也一样?
司戎难免会想。
但现实里,他根本拒绝不了温蛮这样的蛊惑。
而温蛮没别的意思,司戎已经是他选中的人类了,萨提亚靠着捕食爱意而活,爱情里的每个阶段,每个相处,对于萨提亚来说可能就只是不同的进食方式,附带的情感价值就像是食物上散的调味料。
第一个猎物不仅是萨提亚的食物,还是帮助他们度过分化期的人选。温蛮希望司戎心情好,身体也好。
结果当然按温蛮说的。
床只有一张,但被子有多余,所以整张床上堆得无比柔软。起先两个人平躺,中间的间隔都被被褥填满,没有夜间话,也没有情话,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夜晚,彼此还很陌生。
温蛮静静地躺着,他感受得到旁边的司戎也还没睡——他还能汲取到对方对自己流露的脉脉温情。
人类情动时候的爱像醇厚的杜松子酒,让温蛮食欲大开,当下给予最热烈的进食回应。而现在夜晚无声的爱意,窃窃又隐蔽,是似有若无的香气,勾得温蛮又有些意动。
温蛮再一次肯定,他第一次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食物。
就在他想戳穿司戎没睡的事实,然后顺其自然地再接吻进食的时候,司戎先动了。
男人以最轻柔的动作越过了他们之间的柔软屏障,被子与被子紧贴,更有了越界。床很大,但也没有多少距离,司戎却可以有走万水千山的耐心,只为不吵醒。
而他万水千山,只是情不自禁要在鬓间多留一次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