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英很严肃地告诉他，这次是真的，少宁的口气她听得出来。在叶家，虽然罗佳英没工作，但她绝对是三军总指挥，要是谁不如了她的意，她会扯着你哭个三天三夜。年轻时还有劲头争个几句，后来倦了，她说啥就啥吧，反正也不会祸国殃民，只要别太烦他就好。罗佳英一早喜滋滋地就去了菜场，买了许多菜，逢人就讲少宁带女朋友回来了，是个老师，学问大呢，硕士毕业。叶一川先听到院门响的，朝外探出个头，慌忙大叫：&ldo;老婆，来了，来了。&rdo;罗佳英扎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ldo;谁来了？&rdo;&ldo;还能有谁，少宁呀！&rdo;罗佳英忙理了理头发，一抬头，人已进来了。太单薄，也没个笑脸，不喜庆，她对童悦的第一印象不算好。童悦礼貌地叫了&ldo;叔叔、阿姨&rdo;。叶一川到是觉得这女孩很清丽，忙让座。&ldo;一川，你去厨房看下锅，鱼别煮糊了。少宁，你去切点水果。&rdo;罗佳英解下围裙，扔给叶一川。&ldo;你先坐会，我就过来。&rdo;叶少宁察觉到童悦的局促，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罗佳英看着又不满意了，少宁到家没多看一眼妈，目光就围着这女人。她给少宁张罗的对象谈不上个个比童悦强，但是肯定又不少。少宁迷，凭哪一点呀？&ldo;坐呀，童老师！&rdo;她假假地笑着。&ldo;谢谢阿姨。&rdo;童悦款款而坐，目光平和。&ldo;瞧你这一抬眼角，看得出有细细的纹路，年纪不小了吧？&rdo;罗佳英毫不迂回，一针见血。&ldo;二十八了。&rdo;童悦道，看不出羞也看不出恼。&ldo;二十八？&rdo;罗佳英失声惊呼，&ldo;你不缺胳膊少腿的，看上去也斯斯文文，乍没找到对象呢？身体没什么毛病吧？&rdo;还有句话她没问，不会和什么有夫之妇拉拉扯扯吧？&ldo;这不都是为了等我么。&rdo;叶少宁笑吟吟地端着水果从里间出来，挨着童悦坐下。&ldo;你别cha话。&rdo;罗佳英白了他一眼。叶少宁当没看见，戳了颗葡萄递给童悦，&ldo;我爸爸单位的新品种，颗大汁多，特甜，尝尝。&rdo;&ldo;我一会再吃！&rdo;童悦摆手。&ldo;妈，你别这样严肃，会吓着童悦的。她比我还小几岁，说起来，我才是个老人。&rdo;罗佳英眼中已经开始喷火了。&ldo;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就是一堆豆腐渣，这能比吗？要不是你死心眼想着小涛，你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想嫁你的姑娘多的是。&rdo;童悦手一抖，那颗粒大汁多的葡萄嗖地落在地上，滴溜溜滚得很快，一下就钻进沙发下面，没了踪影。&ldo;妈妈，你在说什么？&rdo;叶少宁沉了脸。罗佳英嘴不是嘴，脸不是脸，&ldo;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你既然都拖到三十一了，现在干吗要勉强自己？男人越老越吃香，女人过了三十，也不知还能不能生孩子？你想叶家在你这辈没后吗？&rdo;&ldo;有没有后我不关心，我只关心陪着我一生的人是不是我喜欢的。妈妈，童悦是我的女朋友，请你顾及我的感受，别再犯重复的错误。&rdo;罗佳英瞧着儿子冷凝的眉眼，一愣，&ldo;好，好，你有本事你自己作主，我不管了，可以了吧？&rdo;&ldo;阿姨，我晚上还有回校上晚自习，就不打扰了。&rdo;一直沉默中的童悦站起身，拿起包。&ldo;吃完饭再走。&rdo;叶少宁抓住她的手。&ldo;以后吧！&rdo;童悦挣开，跑去厨房和叶一川打招呼。&ldo;菜都好了，不会耽误的。&rdo;叶一川急了。童悦欠了欠身，四下环顾，&ldo;在青台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比住五星酒店还要惬意，少宁真幸运。叔叔、阿姨，再见！&rdo;罗佳英头一扭，没应声。叶一川把两人送到车边。&ldo;你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不了解吗？别往心里去，我一会说说她。童老师，常来玩啊！&rdo;&ldo;好的。&rdo;童悦打开车门。叶少宁冰着个脸开车，一路上都没吭声，童悦到是很平静，看着车外的夜景，不时发出一两声长长的语气词，象惊讶又象叹息。&ldo;今晚我回公寓那边。&rdo;等绿灯时，她说了一句。他仍然不出声，把车停在韩国餐馆前，进去点了石锅拌饭、韩国烤ròu、炒年糕、海带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