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珩点了点头，身旁打量的目光始终没有放过他们二人。从几个女生加入后更是如此，她们的视线来回扫着，眼里烧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些周以珩只是冷眼看待，他从没想过周温林身边会有这么多人，除了学校那些，还有这里形形色色的大人。
“哥。”周温林结束了新手教学，滑着座椅过来，自顾自抓住周以珩的鼠标，操纵角色在介面跑了会，他手指敲在键盘上，一边说：“按这里可以开技能，这样能放连招，还有……”
周以珩沉默着，网吧里分明很暗，他看周温林的模样却比平时清晰，许是这样的距离，转个头就会蹭到对方鼻尖。
“哥，你有在听吗？”周温林偏过头，说话的气息近在咫尺。
周以珩回神，他们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方才起哄的那群人却没在出声。周温林拉开距离，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又开了新的一局，战况正是激烈。
“我组你。”周温林在自己电脑上按了两下，又到周以珩这边接收邀请。加入游戏的到计时已经开始，他把鼠标还给周以珩，又道：“你随便选个看顺眼的角色就好，跑进度条的时候看一下技能说明，其他的交给我。”
周温林回到自己位置上，周以珩握着滑鼠看加载画面。他选了个带披风的角色，看这技能说明写得眼花撩乱，大概是个刺客之类的定位。
“新手就挑难度高的。”周温林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过了电流声，没有平时明亮，而是带了点酥麻的低音。
那和讲电话时完全不一样，全罩式耳机把周以珩两双耳朵全部包裹住，他只听得到周温林的声音，以及游戏特效。
进度条见了底，复活水晶生出五个角色，等到计时完全结束，大家一股脑儿向前冲。前方三条路，周以珩选了中间的那条，角色跑到塔下，听耳麦里传进来队友的抱怨。
“打野别吃我经济啊，回你草丛。”
周以珩不知道这是谁开的口，依旧杵在塔下面，机械式地点着鼠标，看攻击打在对面的小兵身上。于是那人又一次开口：“我靠打野，你别吃我经济。”
“哥。”周温林在那人彻底爆发前打断，他选了长翅膀的小精灵角色，介面突标已经上了四级，他晃到周以珩面前，调皮地跳了之舞，说道：“跟我走。”
画面里穿披风的角色跟着小精灵入了草丛，几个怪已经被打掉又刷新一轮了。周温林开出一个空间，把一切外物挡在身后，才又对周以珩说，“打吧，你想开什么技能都行。”
周以珩嗯了声，点了点鼠标，先把一二三技能都给放了，随后只能普攻。他麻木地重复动作，直到冷却时间结束，又是一轮的乱放技能。眼看血量就要见底，想着不如撤退，刚退一步，跟着他往前的小怪一吐飞弹，紧接着传来死亡播报。
接在死亡播报之后的是周温林的笑声。他几个连招把野区的小怪都清理干净，点下回城，朝周以珩问：“你没看说明吗？”
“看了，我玩不明白。”周以珩回答。
他的声音传到频道里，几个队友已经骂骂咧咧。周温林原先只开了组队频道，这次换到队伍频道里，对着其他人说：“别骂，这把稳赢。”
“稳赢你个毛啊，打野那什么胜率。”
“就是啊，他经济十个人最低呢。”
两个队友忿忿不平，周以珩反到显得冷静，他沉默不语，跟着周温林又一次离开复活水晶。
。
做完约定，周温林昂了昂下巴，对着周以珩还有超过一半的锅里说道：“你吃这么慢。”
周以珩低头看了眼那片火辣辣的红，叹了口气，“太辣了。”
“辣吗？”周温林歪着头，看周以珩用筷子夹起一小片肉往嘴里塞。
他专心之至盯着周以珩，看他被辣得唇都染红了，不时需要白开水来救急。透明的水珠顺着嘴角向下，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擦了擦。
周温林忍不住吞咽，他扭头离开座位，到最后面的冰箱拿了瓶酸奶，放到周以珩面前，“你喝这个吧。”
“谢谢。”周以珩刚想接过来。周温林迳自把吸管插上，递到他嘴边。
周以珩愣了一秒，他明明是哥哥，却被弟弟这样体贴照顾，怪不自在的。于是从周温林手里拿走酸奶，习惯性咬着吸管，慢吞吞喝了两口。
周温林回到原位，重新抬头时发现周以珩发红的嘴角蹭着白色液体，刚落下的心脏重新提回嗓子眼，他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