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西看來,像霍霆琛這種有權有勢的人,不輕易相信別人才是正常的,否則他可能早就死上百八十次了。
霍霆琛是真的覺得眼前這個人越來越有了,他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悠然道:「臨時起意是對的,但我還不至於這麼防著你。」
他的手滑到喬西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他柔軟可愛的臉,那雙摻雜了笑意和暖光的眸子比世上最珍貴的寶石還明亮,極富有吸引力,嗓音低沉悅耳——
「你一直都在我的可控範圍內,也是我能承擔得起的風險。」
甚至就算喬西真的從背後捅他一刀,霍霆琛也覺得這個風險他能承受得起。
而且若是喬西就是蘇羽寧的話,別說給他捅一刀了,就算把命給他,又有何妨?
喬西怔怔地看著揚唇笑得自信的霍霆琛,明明霍霆琛剛剛說的並不是情話,可喬西的耳根卻不由得發紅、發燙。
他從沒想過霍霆琛會和他說這樣的話,而這樣的話竟還格外動聽……
喬西的視線忽然不受控制地往身旁這個人赤裸的上身飄去——
健康的麥色肌膚,流暢誘人的身體曲線,極富力量感同時也性感得要命的八塊腹肌,撲面而來的滿滿都是荷爾蒙的氣息……
喬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跳微微加,這果然是一副完美好看的軀體,甚至他下意識地想,這幅軀體摸上去的手感肯定也和它所展現出來的一樣完美、讓人無法自拔。
「你眼睛往哪看?!」霍霆琛語調涼涼地質問這個竟敢對著他的身體咽口水的人。
喬西匆忙將視線從他的身體上挪開,他可以對天發誓,他對霍霆琛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他就是單純地欣賞美好的r體而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吧……
但霍霆琛可不會考慮他的動機單不單純的問題,他收回自己的右手,也不再要喬西的幫忙,而是自顧自地從藥箱裡拿起瓶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油隨便往自己的手臂上塗抹幾下,而後就抓起扔在沙發旁的外套套上。
喬西覺得他可能誤會了,還試圖解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霍霆琛聽到這句離譜的話時,整理衣服的手一頓,眼皮微抬地看著這個弱小而不自知的小白兔。
他單手撐著沙發傾身向前,周身的氣息如一張暗網密密麻麻地將喬西攏住,「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喬西下意識地將身體後撤,心慌地不敢和他對視,「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霍霆琛站起身,若無其事繼續整理身上的衣服,警告一句,「小白兔就該做小白兔該做的,懂嗎?」
他是對喬西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但絕對不代表喬西就可以和他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喬西只是一個替身,這一點,他清楚,喬西也需要清楚,好少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
「遵守約定,帶你看些東西,跟我過來。」霍霆琛邊系衣服扣子邊開口,嗓音是一貫的清冷。
喬西聞言精神一振,頓時將剛剛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拋諸腦後。
他瞥了眼系統光屏上的任務倒計時後,隨即起身快步跟上霍霆琛的腳步。
眼見離書房越來越近,喬西現在卻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就連心臟都跳得快了一些。
他悄悄抬眸看了眼霍霆琛,卻見對方的表情依舊平靜,仿若藏在書房裡的並不是一個被小心翼翼珍藏的秘密,而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透出的落寞,卻將他的偽裝暴露無遺……
甚至當霍霆琛在抬手解鎖書房的指紋鎖時,他的手指在虛空中停滯了一秒,最後才下定決心地按在了指紋識別的地方。
伴隨著一道「認證通過」的電子音響起,書房的門被緩緩打開。
書房裡很暗,外面的燈光將霍霆琛的影子投入書房之中,瞬就間被書房裡的陰影吞噬。
霍霆琛閉了閉眼,臉上的肌肉牽扯出掙扎的痕跡——
這個書房,儲存著他對蘇羽寧所有的感情,儲存著這十四年來他對他所有的思念和喜歡。
這麼多年,不管他對別人如何殘忍、如何心狠手辣,他都始終把心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留給他。
甚至他也曾對他們的再次相遇以及未來做了無數次設想,卻唯獨沒有現在這種結局……
霍霆琛輕輕呼出一口悶在心頭的濁氣,提起沉重的步伐邁進書房。
喬西怕黑,所以等到書房裡的燈完全亮起,他才打算走進去,然而當看清眼前那一幕時,他的瞳孔卻因震驚而微微緊縮。
原本他以為書房裡蘇羽寧的畫像最多也就幾十幅,但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霍霆琛對蘇羽寧的喜歡。
以至於他現在居然有點不敢踏足這個只屬於蘇羽寧的空間。
只見在整個書房中,不管是桌上還是地板上都堆滿了厚厚的蘇羽寧的畫像。
喬西俯下身,伸手拿起幾張離他最近的鉛筆畫,一瞬間驚訝得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慢了。
因為畫像里的人真的和他長得極其相似,而這裡的每一幅畫像,也如一個相機般鮮明地定格了同一個人不同的表情。
有淺淺微笑的、微微蹙眉的、害羞的、喜悅的、難過的、還有鼓著腮幫子生氣的……
這些栩栩如生的畫像完全可以制定成一本關於蘇羽寧的表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