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荔娜脸色煞白,双肩猛烈地发抖。
王子猷按住她的手,对苏拉说:
“如果是真的,爸爸在世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来?如果爸爸只是个送外卖的,她还会不远千里过来找吗?”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图的不就是钱吗?那个李老师就这么好心,自己请假带她来鹤市找父亲?机票谁出的?都是无利不起早。”
苏拉默了一下:“图钱不犯法,在座各位,又有谁不图钱呢?重要的是,她该不该得这份钱。”
王子猷听出她的尖刻,生气地说:
“苏拉,你是个律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这个小姑娘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
他的余光扫过江世敏: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江世敏没说话,常玉忠咳了一声,呵呵笑道:
“子猷啊,我们先不要揣测动机嘛。事情已经发生了,重点是怎么应对。……苏拉,你既然把我们召集过来,肯定已经做了一些基础工作了吧。先说你的意见。”
苏拉把徐丽的照片推到江世敏面前。
“妈,你认识这个人吗?”
江世敏细长的利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没印象。”
江世敏道:“老杜的遗嘱里没有别人。如果他真有别的孩子,不会不给他留钱。”
苏拉几乎可以确定,江世敏在撒谎。
别人或许看不出她的异状,可苏拉是从她骨肉中生出来的胚胎,对母亲最轻微的情绪波动都十分敏感。
“从我们目前接触到的信息,疑点是存在的。至于真相究竟是怎样,要调查到哪一步,则是在座各位需要决定的。作为律师和遗嘱执行人,我提醒大家几点。”
“第一,如果证实徐芳是杜董的女儿,那么根据法律规定,我必须在信托中把她添加为受益人,受益份额应当足够支持她直到成年的学业和生活。”
“第二,如果徐芳起诉到法院,以目前的司法实践和她能提供的证据,不足以支持强制进行亲缘关系的鉴定,所以她的胜诉可能性不高。但是,除了法律手段,我们不能排除她采取其他手段的可能性。”
“第三,无论真相如何,如果这个消息流出,会对一帆的商誉,以及杜董在一帆内部的威望都造成不可预测的影响。这也是在座诸位需要衡量的。”
苏拉观察着江世敏:
“……妈,你好像不怎么意外。”
从前,她只以女儿的身份审视江世敏,现在则获得了一个崭新的角度。江世敏,一个死了两任丈夫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坚韧得仿佛一块老钢。
“所以你也觉得,徐芳有可能真是杜宇风的女儿?”
江世敏笑了笑: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任何人的女儿。不能证明的事项,等于不存在。”
作者有话说:
顺提一下,本文时间线中的现在,是设在2019年,疫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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