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句话,沐岸灼已经瞬间联想了诸多,他面容一冷,看向了息越尧。
沐岸灼道:“当年酥宝儿年纪小……”
息越尧无奈地揉着额角,沐岸灼话还没说完,他就晓得他想说什么。
他当即道:“没有,大师兄放心,我当年问过瑾瑜,他不曾诱哄过酥酥,也没有那等龌蹉的歪门心思。”
沐岸灼稍加安心,他朝小姑娘招手:“酥宝儿来,你怎么知道姓谢的人不好?”
姜阮想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神仙姐姐说的……”
这么多年,对小姑娘嘴里的神仙姐姐,几人多少有耳闻,但都没当一回事,唯有息越尧心明如镜,知晓其中端倪。
“酥酥不担心,等大黎黎回来,我帮你教训他。”息越尧开口圆场。
姜阮没有应,她找着沐佩玖,像乳燕归巢一般,腻歪到她身上,撒娇喊着:“姊姊……”
沐佩玖心尖软和,摸着她脑袋说:“来,姊姊带你去休息。”
席间没了旁人,息越尧才面色凝重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朱红火漆的信笺:“大师兄,你看看这个?”
沐岸灼面色凝重,这种朱红火漆的信笺一般只有沙场上十万火急之时才会用的。
他接过一目十行地扫完,张嘴就问:“佩玖师妹可知晓?”
息越尧摇头,苦笑一声:“我还不曾跟她说,就怕她心急。”
沐岸灼摩挲着信笺,垂眸道:“边漠临水城生了瘟疫事关重大,你该上奏天听,同我说,有甚作用?”
总是目下已是一家人,息越尧也不客气:“我是想让大师兄代为去一趟临水城,解瑾瑜之危。”
前些时日打下的临水城,大殷朝堂上还沉浸在捷报的喜悦中,可谁都不知道,城中瘟疫突然爆发,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几乎席卷了整座城。
这样的事,便是上辈子息扶黎也不曾遇上过。
沐岸灼脸沿线条紧绷:“沐家人的规矩,你当知道的。”
息越尧面色一暗,他也就抱着微末的希望,不想还是意料之中的拒绝:“我知道了大师兄,我再想旁的法子。”
沐岸灼盯着他,好半天才又说:“我可以去一趟,你帮衬我掩饰好身份。”
息越尧霍然抬头,脸上有讶然。
沐岸灼摸着短须说:“佩玖师妹嫁进你家,也算不上太外人,况且要是端王世子有个意外,还不知道酥宝儿要哭成什么样子。”
息越尧拱手道:“我代瑾瑜,拜谢大师兄。”
沐岸灼摆手,他皱起眉头:“可是酥宝儿怎么办?此事怕是瞒不住她。”
小姑娘对一些事格外敏感,哄也哄不了多久。
息越尧试探提议道:“不然,就让佩玖开口留酥酥在京城小住?”
沐岸灼摇头:“世子两三个月没给她回信,早晚要穿帮的,指不定她还能胆大包天就跑去边漠……”
息越尧沉默,小姑娘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格外乖巧听话,可再有些事上出奇固执。
沐岸灼最后只得妥协道:“算了,我带她一起去,顺便也见见世子,省的她整日念叨。”
瘟疫耽搁不得,是以当姜阮酒醉之后,一觉醒来,竟已经在去临水城的路上。
她双眼发懵,脑子里乱糟糟的,当下晓得要去临水找大黎黎,蹦跳起来,头差点没撞上马车厢顶。
一晃十来日,平头黑漆的马车缓缓驶进戒备森严的临水城。
那马车半点不停歇,一路直接往临水城北的兵马总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