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李同光便通知众人,一个时辰后启程。
本来大家也没打算在豫县久留,所以行李都还在车上,不用怎么收拾。
任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些为鹫儿担忧的,他伤那么重,体内又还有余毒,理应多休息几日才是。
不过,她也知道北磐之事,还有营救梧帝之事都刻不容缓,而且鹫儿确实长大了,他能照顾好自己,况且他是长庆侯,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在。
所以,她没阻止。早点到归德园,她的有些账也能早点找人清算。
任辛扶礼王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宁远舟,她本以为宁远舟会尴尬避开,没想到他反而大大方方地和她打招呼。
“我们在合县耽搁太久,现在出到归德园还有几天路程,为了节约时间,路上我们会休息的很少,也不会再住驿站。您和礼王尽量将自己位置弄的舒服些,若是乏了也可以出来一起骑马。”
任辛有些意外,这家伙还细心起来了,但她没回答,只是颔示意知道了。
在使团内她是任如意,在外她是梧国湖阳郡主,她是一名优秀的刺客,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这两天他们一直赶路,风餐露宿,没看到李同光的身影,想必是不适在马车里待着。任辛也因为之前的事有些尴尬,这两天都没去看他。
李同光这两天确实都在好好养伤,之前想用苦肉计留下师傅。可师傅说她不喜欢动不动就受伤、生病的人,所以他强迫自己快点好起来。
更始丹是沙西部进贡的秘药,对治伤、解毒都有奇效。他手里也有安国国君赏赐的几颗,为了研究这项药,所以就把药放在了豫县他手下一个名医手里。
没想到这次赶巧倒叫他自己先用上了。
他服下后当晚便觉得伤口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了。一觉醒来后,原本还包着纱布有些开裂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
这药这么神,难怪只供皇帝一人,其他有的也都是赏赐下来的,很少。
这两日他都是在马车里调息,他想让自己的内力尽快恢复,毕竟到了归德园如果局势真的如宁远舟分析的那样,他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礼王在马车里颠簸了两日终于是受不住了,她让使团停下休息。
李同光看了一眼周遭地形,他也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出。
这里以前师傅和他说过,是她小时候练功的地方。她说过这里有一片枣林,枣子格外地甜,他方才便是瞧见了不远处的枣树。
这两天赶路吃的都是干粮,想必师傅也吃腻了,他去摘些枣子给师傅吃,师傅一定欢喜。
想着,李同光下了马。
“侯爷,你去哪?”朱殷怕他再次遇到危险,要跟着他。
“我就去前面摘些枣子,你不用跟来。”朱殷抬眼望去,确实不远,他没跟去,只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向。
在众多枣树里,李同光选了一棵枝干最粗的,枝干粗说明它老,老就说明它结的果子好、甜。
李同光内力恢复极快,而且他身手敏捷,三两下就上了树。
不远处的任辛自是看见他和猴子一样爬树的情景,心道:还跟她说自己是个男人了,这么上窜下跳,不就是孩童模样?也怪自己多想了,想想自己还对徒弟生了那种心思,真是不该。
李同光哪知道师傅是这番想法,知道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把师傅推倒,告诉她自己愿意了。
可他当下只是专心摘着枣子,边摘还边想象师傅吃到枣子后满意的表情,说不定还会夸他,想想就开心。
谁知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差点踩空,还好他牢牢抓住了枝干才没掉下去,站稳后,他继续筛选着枣子。
远处的任辛一直关注着他,看他差点掉下来,为他捏了把汗,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身上的伤好全了吗?又开始作死。
这时,天空下起蒙蒙细雨,雨滴虽然不大,却会钻进衣袖,钻进骨子里,她们习武之人自是不怕,可鹫儿有伤在身。
她见他还没有从树上下来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带上面纱撑起小伞,装作欣赏景色样子慢慢地靠近李同光摘枣的那棵树。
靠近后就若无其事地对着树上的李同光说:“侯爷好雅兴,下雨了还在树上玩。”
“师……”他差点喊出声。
李同光马上从树上一跃而下,提溜着鼓鼓囊囊的袋子,走到任辛面前:“湖阳郡主,这一片枣林是我师傅小时候练功的地方,她同我说过,练功乏了最喜这树上的青枣。”
然后他将袋子递到任辛面前,说:“摘了许多,都是挑的又大又好的,郡主可想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