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怎么会怪我?”
皇后又有些慌了,但看吴贵妃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在质疑自己。
吴贵妃顺势在皇后心尖上掐了一把,戏谑道:“若不是姐姐整日为那些奏折神魂颠倒的,我怎会把那焦顺引进宫里来?不承想姐姐整日里等着盼着,真等见真章时又要拿乔,最后反倒是害得我……”
听她一味把这些事情往自己头上载,皇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无语道:“你这可真是倒打一耙,那两本旧的,是先皇交给我保存的,后面那本难道不是你主动讨要来的?怎么这一说,倒全成了我的错?”
“都有错,成了吧?”
吴贵妃倒也不是非要争个对错输赢出来,当即便又将身子贴了上去,把脸埋在两座丰而不腻中间,瓮声瓮气的道:“那我这里将错就错,姐姐是不是也该错上加错?若不然只我一个人生受了,岂不愧对姐姐?”
皇后怔了一下,旋即慌忙将她退开,后退了两步满脸戒备的问:“你、你是想…你难道是想……”
“就是这个难道!”
吴贵妃在贾元春面前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但面对皇后可是一点顾虑都没有,微微仰头直视着皇后,妩媚笑道:“姐姐不是早就想体会一下那文章里的妙处么?昨儿我帮你验明了正身,接下来自然轮到姐姐……”
“不成!这怎么成?!”
皇后再退半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皇上尸骨未寒,我怎么能……不对,就算是过了孝期,这样的事情也绝不……”
“姐姐!”
吴贵妃扬声打断了她,趋前两步道:“姐姐不是让我读史知今么?历朝历代养面男宠的太后难道少了?她们做的,我们姐妹缘何做不得?”
皇后争辩:“可那些人是什么名声,你我难道也要……”
“姐姐!”
吴贵妃再度打断了她,沉下脸来反问:“我如今难道还能重来不成?还是说,姐姐存了别的心思,所以故意置身事外,准备拿这事儿来要挟于我?”
“怎、怎么可能?!”
被点破了心思,皇后的气势顿挫,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旋即又强迫自己与吴贵妃重新对视,艰难道:“你、你先别逼我,容我、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吴贵妃见状也知道难以一蹴而就,于是勉强道:“那姐姐就好生再想想。”
说着,又忍不住怂恿道:“咱们姐妹同心,我自然信的过姐姐,实在是不忍见姐姐独守空房青春寂寞,这才想着让姐姐尝尝其中妙处。”
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她努力回想着了昨天的点点滴滴,彷照着焦顺的文笔,以女性的角度做出了有力的补充。
说着说着,自己先倒润了。
但皇后此时哪还有心思细听?
敷衍了她一番,便急匆匆找到贤德妃商量对策。
贾元春听完顿时恍然,心道难怪吴贵妃先前的态度十分异常,却原来是打的这等主意——不用说,皇后逃不开,她就更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可自己本就是为了避免沦落成容妃那样,所以才会积极串联此事的,却怎么到头来还是一样的下场?!
所以她的眼神迅转戾,贝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焦顺有没有被吓到,暂时还不得而知,但皇后确实是被她这番变脸吓了一跳。
打从早上刚开始垂帘听政,皇后心里就忐忑的紧,尤其是在见到焦顺的那一刻。
脑子里明明乱糟糟的,画面偏又定格在了昨天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焦顺那吊儿郎当的身影上。
这让她白皙的面皮迅变得红烫,若非还隔着道珠帘,只怕全程都不敢再抬头去看。
也不知焦畅卿清不清楚,自己昨天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忐忑不安的情绪持续许久,才堪堪消退一些,结果就又对上了一脸凶相的吴贵妃。
皇后忍不住打了个突兀,暗道莫非她已经知道,是自己在茶水里下了药?
“妹、妹妹。”
咽了口唾沫,皇后心虚的招呼道:“你来的正好,那件事情我准备先征询一下大臣们的意见,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那件事情,吴贵妃脸色又是一变,激动道:“哀……咳咳,我全凭姐姐做主!”
于是皇后便命在人在自己身侧摆了张椅子,等吴贵妃迫不及待的落座之后,又扬声道:“本宫还有一事想在登基大典上宣布,明清两朝皆有两宫太后并立的先例,我朝亦可彷其例行之,以彰新君仁孝。”
皇后说话的同时,吴贵妃屏住呼吸紧攥粉拳盯着帘外,一时就连自己的真正来意都抛在了脑后。
就只见这话一出,外面群臣略有些骚动,不过很快便又平复了下来。
皇后又道:“昨日太后也已经肯此事,却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人想到过这一点,但皇后毕竟是要垂帘听政一段时日的,众人固然想要讨好小皇帝和吴贵妃,却也怕因此恶了皇后,最后好处没捞着先惹上一身骚。
现如今皇后主动提起此事,又声称得到了太后肯,那众人岂有跳出来阻拦的道理?
静候片刻见无人出列,次辅贺体仁便拱手表示此事既有先例,又符合人伦孝道母子天性,我等臣子自然谨奉懿旨。
吴贵妃听了这话,险些高兴的跳将起来。
后面众人又议论了什么,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往心里去,直到群臣躬身告退的时候,她才醒过神来,死盯着焦顺那魁梧的背影半晌,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皇后。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姐姐有要事相商!”
照例的喧宾夺主,让皇后已经放下的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以至于吴贵妃扑到她怀里起腻撒娇时,她被吓的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