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笑了，想扯掉全身衣服跑到旷野上，对着辽阔天地大笑出声。
老子终于不用再搞这些闹心事了！
老子终于自由了！
老子要回家！
他一把捞住媳妇滚回车厢，按住了，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勇猛起身，对着车夫发号施令。
“出发！”
马车狂奔而出，车厢摇摇晃晃，内里不知道在搞什么，有欢笑声传出来，越走越远。
守城卫兵聚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摸不着头脑，闷闷散开，去关门。
一个瘦小的人影呼哧带喘跑来，直冲向门缝，差点没被挤住！
卫兵忽然看见这么个不速之客，急忙伸手去抓，没想到，这人看着瘦小，却十分滑溜，挤出门缝就跑，似乎是在追那辆马车。
“师父师娘！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马车走了一夜，到达绥江边最后一个大镇。
梁桥和凤儿下车吃早饭，活动一下筋骨，彼此在晨光中对望，痴痴的不肯错开目光。
一个倒霉蛋流着长长的鼻水在旁吸溜面糊糊。
“师父师娘还记得有一个人叫贺无疾吗？”
梁桥一愣。
凤儿却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她坐下来，给常欣悦剥一个鸡蛋，引诱他说出来，才知道原委。
“哟，这孩子可是贺长老唯一的儿子啊，他投奔你而来，现在又听你的话，去这大山里治病救人，还不知道咱们走了呢。咱们要不要……”
梁桥闷闷坐下，捧着面碗出神。
常欣悦是能带走的，带走也不知道能干嘛。
贺无疾却是带不走的，他是魔教子弟，跟着自己更是没有出路了，难道教他打首饰？
然而，庄豹下定了决心，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
“要走。”
梁桥狠下心肠，低头只看自己的碗。
“吃饱了我们去坐船，之后我们三人便与魔教再无瓜葛了。”
凤儿十分担忧，但梁桥如此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拍拍小徒弟的头顶，给他多夹点好吃的。
常欣悦呆在原地，看着一碗越来越丰富的面，没了胃口。
登船的前一刻，梁桥发现徒弟不见了。
凤儿到处找，到处喊，嗓子都快喊劈了，却半点没得到回应。
“他是不是不愿意跟咱们走？”
“他不愿意跟着我，又为什么追出来？”
梁桥也闹不明白，难道这小徒弟的志向是投靠魔教，并不是投靠自己？
如果是这样，如今就在绥江边上，他应该是上山去找贺无疾了。
“人各有命。”梁桥按住了凤儿的手，抓在手心。
船夫在催促，喊他们快些，出去大理的船如今越来越少，错过这一班，还能不能等到，就不一定了。
梁桥紧了紧手心。
“凤儿，我们从今以后把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吧。”
接连几天没下雨，江水下落的厉害，却格外清澈，有小鱼成群结队游过，好似永远也不知烦恼为何物。
凤儿低着头，看了半天。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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