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桥忽然笑出声。
“所以，那个人是庄豹。”
多年来为之效命，却从未见过，所以常欣悦会那么好奇庄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所以尽管自己带着凤儿离开的那么仓促，常欣悦却能第一时间跟上。
“苗教头，他是不是你们之间传信的人？”
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为什么贺无疾等人在莽莽群山中，常欣悦却还是能够找到他们。
常欣悦浅浅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去。
“师父你罚我吧。”
所以，庄豹在成都梁府藏了东西，他虽则放我夫妻离去，只是叫我去帮他守护秘密的。怕我变心，要叫一个小的就近看着。更有可能，我敌不过觊觎那些东西的人，所以再叫一个会功夫的小家伙过来。
而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因为这两个小家伙都是我亲手揽入怀中的。
但实际上呢？
梁桥一阵苦笑。
“到底还是他棋高一筹，这样算无遗策，想来是用不着我操心了。”
他把书卷递还给常欣悦。
“这卷书稿你拿着，你师父教你的本事，你可要牢牢记着啊。”
常欣悦怔怔抬头，接过书稿，捧在手里，眼泪滴下来，落在靛蓝的封皮上，好大一块湿痕。
“师父……”
梁桥闭了闭眼，抬首望天，天快亮了，何去何从，终于明朗了。
“我不是你师父，你走吧。”
常欣悦脸色瞬间灰败，跪坐在地，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梁哥哥，不至于的吧？”
贺无疾干笑着过来拉住梁桥：“要不然，你再想想？”
“你爹临死前托孤的人选不是我，是魔教金石司首座庄豹大人麾下的护法。”
贺无疾傻了。
“你连我也不要了？”
我要你，我凭什么要你？
你们一个个这么有本事，哪里需要我？
梁桥忽然大怒。
“都给我走！我用不着你们保护，你们也没必要在我这里低眉顺眼。从今而后，我只是我，魔教再也没有我这一号人，谁愿意争那个位子，你找谁去！”
他说完，转身就走。
“你！”
贺无疾急了，挥着拳头就要……就要……
又能怎样呢？
裤腿被常欣悦扯了扯，贺无疾才想到把人扶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看，忽然一个抓住另一个的衣领，另一个扯住对方的头发。
“你怎么那么老实？！”
“谁叫你编瞎话都编不圆的？我让你帮我撒谎了吗？”
红日挣脱山峦，朝霞漫天，照亮一地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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