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段行长借钱，还是要用自己身份证套小额信贷，还是去碰那些民间高利息的贷款？”黄总琢磨了好一阵子说：“也就这三个法子能解你的燃眉之急，其他的嘛，都在刑法书上写着呢。”
李卫东看出黄总对他有什么妙招是真的好奇，便开口道：“都不是这三个路子！”
“你是不是疯了？”黄总眉头拧成了疙瘩，说道：“就算是借高利贷，大不了咱躲一躲，你现在这想法是要往监狱里钻啊，不至于吧，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人。”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干那种傻事呢。我说的是那种既不违法也不算违规，更不用蹲大牢，却能赚大钱的路子。”
这话让黄海涛听得一头雾水，他向来自认为在金融方面无师自通，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
“那你到底能弄来多少资金呢？”
“要多少有多少！”李卫东自信满满地说。
“那我就不细问了，现在整个市里的商界人士，都等着看热闹呢，我最后再给你个大惊喜！”黄总故作神秘地说：“你猜会是什么呢？”
“您要借钱给我？您看中了我的才华，打算扔个几百万在我面前，让我惭愧的五体投地？”
“惭愧你个头啊！就你那厚脸皮，几百万砸过来恐怕连个毛孔都不会动一下。”黄总站起来拍了拍肚子说：“我去趟洗手间，顺道隔壁坐坐，帮你探探风声。”
李卫东看着他那一副“你应该感谢我”的表情，心里直叹气，他自己喜欢凑热闹听八卦，结果还说是给自己的大礼。
“比我还厚颜无耻！”
李卫东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从进门开始就没停地喝酒，肚子早就空了。
大约半小时后，黄总回来了，满脸通红，笑眯眯地坐下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这回彻底完蛋了，人家要现金交易，嘿嘿嘿！”
李卫东脸色有点难看，现金交易这事儿，本来他还打算周结，这样资金周转还能灵活些，现在这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你乐呵呵呢？”
“我就想看看你咋接招！”黄总轻轻拍了拍李卫东的背，笑眯眯地说：“小伙子，我这有个司机的位子一直给你留着，给一位正处级的大领导开车，你可别觉得这活儿委屈你了啊。”
“哎哟黄总，您这话太抬举我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能给您当司机！”李卫东赶紧回答。
包间里欢声笑语不断，大家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半才各自散去。走出包厢后，黄总亲密地搂着李卫东的肩，两人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这时，旁边的一个包厢门也打开了，马步远带着几分酒意，倚着门框站着，眼神迷离中夹杂着一丝不屑，直盯着李卫东。
“老田，就是这家伙，你以前见过没？”马步远手指着李卫东说道。
田总眯缝着眼睛，匆匆瞥了李卫东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这种小人物，我不认识，可能是我手下人之前签的合同吧。”
“哈哈哈，就他那小人物，整天和我唱反调，你说我能不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吗？”马步远大笑道。
马步远一指李卫东吼道：“老子告诉你，你完了，完完全全的完了，懂吗？还想不想活？给大爷跪下。”
“我让你跪下！”
“挺能装的啊，张口闭口让人跪下，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您是个什么大人物呢，看在你喝高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李卫东淡淡地说。
“你等着，你害得我家庭破裂，工厂利润下滑，账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马步远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都记着呢，抢我生意，砸我小本买卖，用尽各种下三烂手段，全是你的杰作。”李卫东转向田总，对方西装革履，挺拔得很，便问：“你帮他？”
“我当然帮他了，挑大的蛋糕吃，这道理小孩子都懂。”田总耸耸肩说。
“好吧，你也快玩完了！”
“噗！哈哈哈哈！”
“你小子，要完蛋了。”马步远笑得前仰后合，一不留神直接摔倒在地，路过的服务员看着这两个夸张的家伙，一时不知所措。
黄总扭头看向李卫东，嘴角藏着笑意，憋了老半天，最后“噗嗤”一声乐了，说：“哈哈……你这话夸得有点……哈哈……有点过分了。”
田总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真是青春无敌啊！”
“不狂妄还叫什么年轻人啊？”
“这么牛啊，小伙子！”马步远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勉强站起身，脸色猛地一沉，开口道：“那咱们明天见分晓！”
送走了黄总，李卫东独自骑着摩托车回了家。
……。
高志伟舒舒服服地靠在大班椅上，眼前摆开了一份报纸、一份协议书，还有一张追债的通知单。菜头和韩小强面对面坐着，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无奈。
“这份报纸呢，是对于我们昨天行动的回击，也是向今天发起挑战的信号弹；而这协议书嘛，就像是杀手锏，一旦签了字，咱们就全盘崩溃，不签呢，也同样摆脱不了困境；还有那张催债单，目的就是要榨干咱们手头最后一滴油水。这三样加一块儿，简单两个字可以概括！”
高志伟拍拍自己的肚子，故意压低嗓门，学着老评书艺术家单田芳的腔调说：“完蛋了！”
“咱们还是等东哥来决定吧。”菜头说着，头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我也一样！”
快到九点了，李卫东走进办公室，见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高志伟趴在办公桌上，见到他来，开口说：“我就等着你卖机器，拿钱走人，你跟我签的合同，你输了，工厂归我。”
“下去。”李卫东把高志伟撵了下来，看到桌上的报纸，标题是“澄清”。
大致内容是，昨天荣祥食品遭受污蔑攻击，已报警，保留追诉权利，接下来就是一番自我吹捧。
还有催款单和合同，李卫东拿起瞄了一眼，将催款单递给菜头：“把钱给人家了。”
翻了翻合同，提笔几下签好，拿起印章啪地一盖，递给菜头：“一式两份，那份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