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瓶白酒加上五瓶啤酒，他已经到达了极限，脑子里的记忆乱成一团，过去和现在的事情交替闪现。
他仿佛穿越回了十年前，那时他刚开始创业，却因为亏损，生活陷入困境，曾经信誓旦旦要共度难关的女友，仅仅为了换一个手机便争吵不休，最终分道扬镳。
这件事对他打击巨大，他曾天真地认为，只要两人相爱，任何困难都不在话下，但世上又有多少女子愿意陪你在风雨中闯荡？
“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不就是觉得我穷？你等着，等老子发财了，我再找一个！“
李锦华正用毛巾替他擦脸，听到这话手僵住了，望着他说：“你说什么呢？找个什么？卫东，你有女朋友了？“
李锦华气得将毛巾甩进水盆，连踢了几脚，直接把李卫东从床上踹下，捂着脸哭泣起来。
说实话，和李卫东相处的这段时间，李锦华对他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姐弟的界限，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打翻了五味瓶，难受的厉害。
次日早上八点，李卫东醒来后发现李锦华不在，便拿起包下楼。
昨晚饭局的事已经在当地商界传开了，大家正等着看好戏。按黄总的说法，李卫东这是要咸鱼翻身，能否成功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李卫东到工厂，昨天设计的产品包装已完成，生产了第一批，价格比荣祥的便宜，利润还让给了终端销售商。
办公桌上摆着一块塑料牌，红彤彤的，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美滋味，为儿童健康而生”，其中“健康”两字特意标绿，十分显眼。
高志伟翻着那个牌子，嘴里嘀咕着下面写的字：“这东西说是通过了国际安全认证，还是国家儿童食品的五星级产品，这不是明摆着糊弄人嘛？”
“这叫市场推广策略，不明白就别瞎说。”李卫东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纠结。
“我早上转了几家小店，发现荣祥的商品都摆在最打眼的地方，连批发市场上都在使劲推销。就算咱们硬挤进去，最后也只能落个惨败的下场。”
“那我也得试试挤进去。”李卫东收好了牌子，宣布道：“去市场闯一闯，高总，你和我一块儿去。”
高志伟心里好奇他到底有啥妙计，抱着一摞产品坐上了车后座，忍不住问：“你准备干啥？哄那些小卖部的老板，让他们把你家的产品摆在最前面？”
“我能光靠哄吗？我把利润让给他们多一些，他们赚得多了自然就会帮我忙。”
李卫东骑上摩托车，第一站来到市一中对面的小店。那时学生们都在上课，店里没啥人，店主正悠闲地翻阅着报纸，头版头条竟然就是李卫东。
“老板，你好你好。”李卫东热情地打着招呼。
老板抬头瞅了一眼，又对比了手里的报纸，来回核对了好几遍，惊讶地说：“你就是报上那人吧？”
“是。”李卫东暗自得意，以为自己成了网红，有名声好做事嘛。
“呸，你这个不知羞的家伙，跟别人老婆的风流事都能上报纸，你还觉得光彩呢？”老板一脸嫌弃，啐了一口。
李卫东顿时满头黑线，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份八卦满满的山寨报纸，标题打着“都市日报”，里面净是些花边新闻，第二页还登了张泳装美女照。
至于他的产品信息，半个字也没提，老板直接让他走人，嫌他带来了霉运！
高志伟憋着笑，看到李卫东一脸尴尬，怕惹他不高兴，只好强忍着。出门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好笑？你觉不觉得这种低级趣味的报纸拿我做头条，可能是有人故意花钱搞的鬼？”李卫东叹了口气：“算了，下一家吧。”
高志伟琢磨了下，的确有点不对劲。李卫东也就上次上过一回正式的报纸，现在市面上的报纸种类多得数不清，跟几十年后的自媒体文章有得一拼，真假难辨。
接下来他们跑了四五家店，全被婉拒了。不过他们留下了一些样品，把宣传牌放在货架上。这些零食算下来纯利高达六百三，留给商家六百块，这么大的甜头，谁也不会拒绝，简直跟撒钱差不多。
到了上午十点，已经有十五家小卖部摆上了“美滋味”的零食。但李卫东却没有继续跑店，反而在一所小学对面的小卖部门口抽起了烟。
“就这小店，赚钱？”高志伟表示不解。
“这十五家是试验田，你知道人第一次用青霉素之前要做皮肤敏感测试吧？”李卫东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现在做的就是这个测试阶段。”
“你是说像皮肤测试那样？”
随着放学铃响起，孩子们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小卖部瞬间人满为患。他们对这里太熟悉了，而新出现的“美滋味”零食立刻引起了一片好奇。
“这是啥玩意儿？”
“吃的，玩的都有，里面还有个小玩具人，集齐全套还能换个奖品呢。”
“五分钱一包。”
“给我来一包！”
一个孩子买了一包，打开一看，里头是几颗嘎吱脆的豆子，还附赠了个拇指大小的塑料小人——黑熊精！
另一孩子也拆开了，发现了金角大王。
“你那黑熊精可没我这金角大王厉害。”
李卫东在一旁插嘴说：“袋子上印着战斗力排行呢，你的才几百战力，比不过哦。”
得知自己的金角大王威风凛凛，孩子乐得眉开眼笑，另一位则不太高兴，又掏出了五分钱，再来一包。
“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没醒呢？”高志伟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李卫东，问：“蹲这儿挑唆俩小孩？”
李卫东满脸笑容，说：“我在给他们的好奇心加点料，就目前这‘皮肤测试’的效果来看，挺不错的！”
高志伟对李卫东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后孩子们的反应让他大吃一惊，原来包装袋上真有角色战斗力排名。
随着两个孩子展示手中的战利品，其他人心也开始痒痒，纷纷购买加入比较的行列。
“我比你强，略略略！”
“我有六耳猕猴，比你牛多了。”
骄傲、虚荣开始作祟，谁手里的人物战斗力高，谁就成了众人焦点，没有哪个孩子不在意这份虚荣的价值。
李卫东跑遍了十五家小卖部，情况大致相同，除了高中对面那家对他们吸引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