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入喉,将躁意勉强压下几分。
糖盒空了,等会儿去医务室之前可能还要去趟市,奚迟心说。
考试结束铃声总算敲响,开学考结束,各个考场立刻躁动起来。
“知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但也不差这一两分钟的,”年级组长把保温杯盖起来,“来,最后排同学起来收一下卷子。”
王笛迫不及待撅着屁股探出脑袋跟奚迟讲话:“迟哥,考试的时候你怎么……”
王笛突然卡壳。
等等,刚刚老雷说什么?最后排同学起来收一下卷子?
他是这列倒数第二个,那他这列的最后一排……
靠!老雷怎么还偷懒呢?不是说模拟高考吗?之前几场考试都是监考老师自己收的。
王笛立刻把屁股重新放回凳子上,双手捏好答题卡。
奚迟脑海里被“总算结束”这个念头填满,丝毫没注意老雷的话,却比王笛更快反应过来。
因为江黎的气息在朝他靠近。
带着熟悉的、熨帖的温度。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视线朝着同一个方位汇集,江黎刚走到奚迟位置旁,一张英语试卷突然从隔壁桌滑了下来。
英语卷篇幅本就长,折起来还能看,完全铺开简直就是被单。
隔壁桌:“……”
靠!看入迷了!
隔壁桌手忙脚乱说了句“黎哥不好意思”窜头就要捡,可走道里的人动作比他快,江黎俯身捡卷子,起身的瞬间,他听到一句:“结束后去学生会还是回教室。”
隔壁桌:“?”
什么?
他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黎哥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西山那位说的。
奚迟听见江黎的声音,停下动作,反应一两秒后,说:“回教室。”
江黎“嗯”了一声,接过奚迟答题卡的瞬间,微微偏头,示意了一眼后方位置,语气自然又随意。
“方便多带一件么。”
竖着耳朵一字不落全部听完如遭雷劈的王笛:“?????”
多带一件?
带什么?
带校服吗?
所以南山主席这是让我们秘书长给他当跑腿?!这里这么多南山人在,一件校服谁不能帮他带一下就一定要我们秘书长给你带吗?就算你是南山学生会主席也不行!我们西山的秘书长是随便就能……
“……好。”奚迟怔了下,轻声回。
王笛:“???”
半小时后,身上穿着西山校服外套,怀里却抱着一件南山校服外套的奚迟照片出现在山海论坛页。
论坛爆炸。语一考完谣言就不攻自破了,”祝余拍了拍王笛肩膀,“这么看来,你横插在迟哥和那位中间真是横对了,两人之间要是没有你,一转头不就对上了吗?那传个卷说不定都会被传成传个情。”
王笛觉得祝余夸张了。
“也不至于叭,传张卷都能被传成传个情,那算上草稿纸和答题卡迟哥都给我传了8张了,也不见有人说迟哥给我传情啊?”
王笛话音落下,所有人俱是一震,就连一向慢兮兮的邱小观长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吓得王笛以为主任来了,连忙回头看:“怎么了?”
杜衡大惊:“就算功德减一我也要说,好自信一副嘴脸!”
祝余:“狂徒竟在我们中间。”
王笛:“我¥”
午休结束,总算到了下午英语考试。
王笛一进考场就看到奚迟靠在椅背上,带着刚睡醒的倦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脸色都有些白。
王笛有些担心地从课桌拿出一瓶风油精来:“迟哥,要不要擦一点?”
额角经脉一胀一胀地疼,奚迟伸手接过。
风油精气味有点冲,不知道是起了作用还是心理原因,似乎有好一点。
几分钟后,监考老师夹着密封档案袋走进来,边改黑板上的时间和科目,边说:“同学们打起精神来啊,最后一门了,听力准备。”
万年不变的“九磅十五便士”试音响起,所有人低头看题。
题目还未过半,奚迟耳朵里忽地“呲”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老旧电视雪花屏的电流声,出现得突兀,只一两秒便消失,又在几分钟后再度“呲”了一声。
奚迟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直到熟悉的寒意冒头。
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