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你之前问过我的职业，其实我是……”
“大佬！你可回来了！”阿海急冲冲跑过来，什么都没看清就趴在车窗大喊。
“阿凯被杀，首级装进包裹送到酒店，太血腥！姓江的留字条，要你交出他要的东西，不然一天杀一个！兄弟们人心惶惶！”
扶正无镜片眼镜，目光聚焦车内，对上阿离惊恐的大眼睛。
“……”阿海张着大嘴忘了合，一时无言。
“大、大……江生……”惊慌失措看向江荣七。
江荣七掐眉心，摆摆手打发，“滚吧，我就过去。”
阿海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阿离，其实我是——”江荣七面色不改，已经决定全盘托出，什么后果他都能承担。
没说完，被阿离打断，女仔声音小而坚定，“我知，你是便衣警察。”
江荣七惯性点头，如实交代，“没错，我知这不光彩，遭人唾弃，但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走到今天这步，局势使然，阿离，如今腥风血雨已是我生存之道，如鱼与水，相互依存，脱不了身，一辈子如——呃”
男人低沉话音一顿，沉吟寂静两秒，英俊浓眉蹙成一团，看向身前女仔。
“等等……你刚才讲咩？”
阿离低着小脑袋，想推开他，却被禁锢，只能继续坐在男人身上，这个姿势好尴尬。
咬唇片刻道。
“江叔叔，你的职业，我并无疑问。我早猜到你非普通商人，熟识韦总督和黄警官，又和退休警察阿叔交情深厚，必然是昔日战友。你常半夜辛劳出警，从不与我谈工作相关，想必是机密。
“若你是葡国政府派来之特警，专项清扫澳门黑帮，这一切就讲通，此举危险，万众瞩目仇家多，不便公开警察身份，故以便衣行之。而你决定坦白身份，冒着风险，是不想我蒙在鼓里，再被黑势力绑架，我很感激，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江荣七脑子有点乱，漂亮绿眸一时呆滞，“老子是咩？”
“你是警察，阿叔的事我错怪你，你不需报警，因为你自己就是。”阿离点头。
“！！！”
终于听清了，江荣七特么的人生头一次感到心慌慌月光光。
这位小可爱，我可警告你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他堂堂正正黑帮老大，诬陷他是卧底警察，特么是想让他死！
黑道投警是最重之罪，依叁十六誓，该万箭穿心！
跟这么多年的大佬是扫黑特警？蓄谋多年带众兄弟走向毁灭？
澳门大小几十帮派，包括他自己手下，怕不是要追着把他砍成肉酱！
江荣七看着阿离，一股敬重油然而生，从未想过，这女仔有朝一日将他性命捏到手心。
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告诉她，“阿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叁人知道，阿海、阿飞、刘经理、琉璃……总之除我以外任何人，即使老许，也绝对绝对不能提！你可懂？快告诉我你懂。”
“嗯，我懂，我不会讲的，绝不耽误你的扫黑大业，建设美丽澳门，人人有责。”阿离严重承诺，眼中正道的光，照在他身上。
江荣七呼一口气，靠到椅背，大手捂住眼。
“阿离，你真的好难搞。”长叹。
人家这么坚定不移脑补一大堆，江荣七计划中的坦白从宽失去意义。
只能先忍辱负重顶着这口“便衣”大锅……
“走吧，先送你回去。”
江荣七抱阿离下车。
“江叔叔，我可以自己走。”阿离小声嗡嗡。
“抱一会怎么了？又不是没抱过。”江荣七才不放人。
“他们会误会。”
“误会咩？”
阿离不吭声了，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