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听到极轻的一声笑,像平静湖面缓缓荡开的涟漪,一层一层,将这份暧昧推至她心上,换来春雷阵阵,雨落纷纷。
她故作镇定翻找活血化瘀的药膏,再一转眼,年轻的身体暗暗掀起一场荷尔蒙风暴。
冷白皮肤匀净细腻,六块腹肌均匀紧实,肩宽腰窄,肌肉饱满。
双臂脉络清晰,肩颈线条性感,一双锁骨精巧似神来之,视线停留便不想再移开。
的确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范例,她移不开眼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她喜欢眼前的身体。
浴室里的香薰蜡烛未点,屋内却好似有火燃烧,心上焦躁,脸上也持续烫。
她站在沙边,温声喊他,过来,坐下。
檀舟依言照办,她绕至他身后去看那一片难散的淤青。
伤痕在左边肩胛骨下方,细密血珠渗出皮肤已经干涸黑,伤痕青紫一片,看上去很是吓人。
钟令惊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听着她声音里的担忧,檀舟笑得很轻松:“老板舍得花钱,酒杯不易碎,被砸了,自然是要吃点苦。”
这片伤痕于他光洁的后背太不和谐,钟令心中又气又恼。
气的是,自己在派出所没将他的伤当回事,若是早早知道他伤得严重,罗幼菱又哪敢那般嚣张?
恼的是,檀舟对此一声不吭。
她捏着药膏不动声色,不满已然写在了她脸上。
没听见钟令的声音,檀舟一回头就瞧见她两腮微鼓,秀眉深蹙。
“生气了?”
钟令剜他一眼:“你是笨还是傻?伤得这么重竟然一声不吭,还要逞英雄挨上罗幼菱一巴掌。如今罗幼菱便宜占尽,苦头全让你一个人吃了,你是受虐狂吗?”
“我不叫你留下看伤你打算怎么办?自己进医院?还是压根儿不管?讹不上罗幼菱的赔偿,你还不会讹我吗?让我对你负责啊,自己一个人走掉算怎么回事?”
突然的情绪上涌让她一时失态,这一通话说完了,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关心太过急切,平白惹他轻笑。
她扭过身子,仍是满脸不悦。
室内静默一瞬,他磁沉的嗓音轻响:“那我现在讹上钟小姐还来得及吗?”
“贫嘴。”
心绪难平,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萦绕,还有不经意袒露真心的窘迫。
身旁人呼吸沉缓,他身上的香气和她今夜点的香薰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温润柔暖,轻浅悠长。
腕间传来轻柔的拉拽,垂下眼,他骨节分明的左手捻住了她袖口。
“钟小姐心疼我?”
“才不是。”
复杂的心绪像丝线揉成了一团,本是难以纾解,偏偏让他找到了拆解的源头,这一拉拽,心头的不满就这么散开了。
他又改口说:“那是我不好,惹钟小姐生气了。”
她脱口而出:“是,都怪你。”
话说完她才察觉自己的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