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烟离开后,男人又慢悠悠地在洗手间吸了一只烟草,很有素质地和洁癖地擦洗了一遍洗手台,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着装仪表,确认一切安好后这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徐书烟和许焉已经离开了。
看着餐桌上放着的半杯红酒,顾长官忽然来了胃口,要了份牛扒,三分熟,一刀切下去合着血,牙尖磨一磨,很是愉悦。
用过了牛扒,顾司令回了家。
转了一圈觉得家里有些空,好心情散了些。
小唐副官从还是黄毛小子的时候就跟着当时还是顾家大少爷的顾容,虽然骨子里还是有些敬畏,但是主子眉毛一抖想要什么,对他来说实在也不难——
或许是夜晚黑灯瞎火气氛太好,使人容易狗胆包天,小唐副官“唔”了声,对站在床边面无表情望着月亮发呆的长官说:“没错,咱们府上也是该有个女主人了。”
顾容转过身,心想“没错”哪门子的“没错”,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但是顾容没发火,而是难得用很有耐心的语气说:“小唐,你很像劝皇帝早日立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的老太监。”
这比喻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小唐副官觉得这天儿到了晚上果然还是有些冷的,悄然无声地哆嗦了下:“属下以为……”
顾容:“你很想当太监?”
小唐:“不想。”
顾容:“那你还说?”
小唐:“……”
小唐立正稍息,“啪”地一下来了个无比标准的军礼,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顾容根本没把小唐副官的话放在心上,他曾经拥有一段婚姻,结果不尽人意,他觉得短时间内他不太想再往家里带人——
万一又是徐书烟一样不省心的,他可能连跳河的心都有。
虽然他回来不到半个月,同徐书烟胡来了两回已经很不像话。
……
而这晚,良心不安的人显然不止顾容一个。
徐书烟与许焉一同散步回家,看着身边的男人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蒙在鼓里的模样,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温柔了三分。
甚至在许焉问起了他和顾容的关系时,他也没有恼羞成怒将他一脚踢下护城河。
“他是我的前夫。”徐书烟用相当置身事外的语气道,“离婚了,快十年。”
许焉不是傻子,在之前他显然已经发现了顾容同徐书烟之间拥有一些普通人发现不了的关联,并提前打听过了关于他俩的关系……
只可惜打听来的说法比较含糊,眼下听当事人这么一说,未免有些惊讶。
转头看了徐书烟一眼。
后者了然一笑:“没想到?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不像是前司令夫人?”
许焉一哂:“只是有些惊讶,原来之前提到的前夫便是顾司令……这样说来,我好像还当着他的面说了他的不是,怕不是要将他得罪透了。”
“没事,看在钱的份上,他才不会怪你。”徐书烟牙疼似的哼哼了两声,“那个人现实得很。”
“介意说说吗?”
此时二人已经步行到了徐书烟家门口,但是既然话匣子刚打开,干脆就在河边石桌椅上肩并肩坐下了,正好徐书烟憋了一肚子顾容的坏话,不讲今晚也是彻夜难眠。
“其实也没什么,你还记得之前欠你赌场一笔钱,让顾司令去买单的那个何家人嘛?”
徐书烟见许焉点头,便将当年的事一股脑地说出来了,他的语气很轻松,包括说到他顶替了失去一只眼睛的何唐生,成为了顾家的“少奶奶”这件事,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并且还很有心情地问许焉:“有没有觉得我品德败坏?”